他有力的挥一挥手,又道:“明日起行吧。”
曾萧炐哪知就里,却也晓得景象不对,只得谨慎翼翼答道:“那天夜里大帅连夜召见,先让罗参谋拟好军令,然后用印,末姑息在一边候着,封好以后,就命末将连夜上路,不得迟误。”
姚端沉默点头,挥手道:“晓得了,你去吧,让人给你筹办个帐篷,好生安息,等我回书好了,就给大帅送归去。”
看着对方一本端庄,曾萧炐非常不爽,只是见对方都头死了娘老子一样的神采。其他兵士也是神采肃杀,一个个甲胄划一兵器光鲜,却不由在内心打一个突,不敢再怠慢,只得施了一礼,向着那都头道:“末将是奉张总管之命,来给姚副总管送军令。”
他在张俊军中,专责来回送信。各部中都是跑熟了地。这姚端的前军,一年总也得跑个几十回,之前军中袍泽情深。见他来了,自有专责欢迎的军官来迎,喂马洗尘,办了公过后早晨拂尘喝酒,一起谈笑不由,从没有人敢怠慢中军过来的军官。谁料姚端所部自宜川战后,这些天来离开了张俊部勒,几仗下来腥风血雨连战连捷,等曾萧炐从这尸止,血海中趟过来时,只觉对方营中气象与当年已远远分歧。他也是甲士。心中尽自不平,却还是忍不住暗自嗟叹,姚端所部本来就是张俊部下中最为精锐,现下看来,姚端前军的战力,只怕已经远远超越中军和后军。
平阳战事,一向打了小半个月,两边枪来刀往,箭石如雨,死伤都很惨痛。姚端所部一万一千人不到,加上康承i地五千余人,现下满打满算,也就是另有一万出头,此中另有很多伤患,金兵死伤也是极惨,断后的汉军几近全数战死,渐渐收拢集结的两万五六千人的女真将士,逃回太原的估计还不到两万,面前连绵十余里的疆场上,满是金兵的尸身,宋军将士尸身早就收敛下葬,仇敌的倒是临时无人过问,幸亏天凉,临时也不怕疫病。
旁人到无话说,张宪倒是急道:“如许一来,太原如何,凭张俊两万来人,能困住仇敌就不错,还能攻城?”
两人正相视苦笑,却见营外不远一队马队又奔驰而来,过未几时,只见是抢先地倒是早就回长安复命的费伦,张宪一见大喜,向着姚端笑道:“此人来了,事情或许另有转机!”
川府尽数拿下,报捷的甲士络绎不断,飞奔向长安。
“你们是做甚么的,不要在大营门外鼓噪!”
他正在心胸鬼胎,想着归去后如何禀报上官,却见不远处有一群军官趟水过来,牛皮靴在水中踩的哗哗做响。对方只是不睬会。
“甚么德行!”
“哦?”那都头用思疑的目光瞄了曾萧炐一眼,又冷冰冰道:“等着!”
“那天大帅可曾提起,金兵会退保太原?”
见营门处有一队宋兵迎上前来,他便跳上马来,用眼打量一下,见对方军衔与他不异,猜想也是一个都头,便在脸上挤出笑容,大步迎上前去。
曾萧炐满头大汗,到得谷道绝顶的宋军大营门前,看到营门处“姚”字大旗在秋风中被吹的猎猎做响,不由长叹出一口闷气,本来透着暗淡的神采也垂垂活泛开来。
“说说看,如何个景象?”
“是!”曾萧炐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向着姚端行了个军礼,挺胸凸肚举头答话,倒也有些甲士模样。
“哦。”
张宪脾气爽快,闻言大怒,要待破口痛骂,却又碍着姚端等人的面子,不好作声,只是涨红了脸皮,半响过后,终是往地上狠狠唾了一口,方才做罢。
如此这般,饶是姚端对张俊另有些素友情份,到得此时,却也尽数抛开了。
正闹腾间,营内的那都头迎上前来,单手按剑,向着外头厉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