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我教你为人谦逊,却不是油滑。”
岳飞所部秣兵砺马,筹办在入秋后直入中原,到得六月隆冬,来自关中的战马也送到襄阳营中,这两万匹战马都是金兵馈送,对金国来讲无关大局,对宋军来讲,倒是可贵的宝贝。这些都是蒙古马种中的上品战马,一个个高大壮硕,自从被宋军获得后,又以精料豢养,洗涮的干清干净,乃至赶往襄阳时,沿途的州府都不敢怠慢,抽调兽医民伕,各式经心顾问,甘愿病热了人,也不能委曲了马,是以送到岳飞营中时,一个个养的膘肥体壮,不但岳飞看的欢乐,其营中诸多大将和马队部曲都是欢乐不由,岳飞军令禁严,有很多大将故意想换了好马座骑,却也是不敢张嘴,只眼睁睁看得战马被全数分发到马队诸军中,让那些平常骑士朋分一空。
岳飞浅笑点头,向着岳云温言道:“我且不提,王德如何是你敌手。张宪么,论起枪法,是不在你下,骑术或甚更强一些,不过论起力量,他如何与你比拟。”
岳云嘿然一笑,父亲表情极好,这般夸奖,却令他也不晓得如何回话是好。并且父子俩一贯以主帅和下官的体例相处,父子这般叙话的景象,这几年从没有过,却也教他有些感觉难堪,一时竟是适应不了。
这一天用着军鸽,将一日的军令传达下去,他却有些信不着这些曲端发明推行地玩意,军鸽之余,又加派马军传令,总很多试上些次,才敢完整放心。
天一交八月,固然还是月初,气候已经不似六七月时那么炽烈,迟早时已经有些冷风,吹在人身上,已经很有些凉意。岳飞每日旁观枢府军报,目睹两边对峙下来,朝廷竟是没有动静,固然气候风凉,表情倒是烦躁起来。
因着如此,往年这个时候,各地早就烽火连天,金兵四周反击,宋军捉襟见肘,四周起火,到处沦陷城池,而自从赵桓返来,尚且不到三年的工夫,整军顿武,连战连捷,固然天子并不以军事才气见长,倒是数次亲征,复长安、太原,得情势计谋之地,以天下财赋人力,拖的金国财尽民穷,人马困乏,大局到得此时,已经天翻地覆,宋军有着计谋上的主动和火线的绝对安然,而金兵只能以精锐马队和刁悍的战力,集合主力攻伐一地,如许才气与宋军相抗,这一点平常宋人百姓并不清楚,浅显的将军和兵士也不尽了然,只要职在中枢的枢密诸使,另有岳飞如许的方面大帅方能了然。
此时叮咛又带了下属叮嘱下官的口气,岳云也晓得本日前来是刺探动静,想起军务上的事也晓得此事要紧,当下凛然躬身,答道:“是,请父帅放心。”
如许一来,到得八月时,两个月光阴过来,各军将士已经人马熟悉,本来就是强兵,此时更是骑射工夫了得,便是岳飞这般严苛的主帅。也是对劲不已。
他本身换过袍服,并不着甲,又令岳云也换过衣袍,父子二人一起用过早餐,只带着十几个亲兵跟从,一起往城中去寻李纲,一则拜见,二来探听动静。
岳飞待岳云一贯峻厉,在军中向来以长官下属地态度相待,固然是家人父子,却很少有温存相待的时候。因着本日是私家拜见,两人都未着官服,只是着茧绸长袍,戴玄色软脚幞头,气候又是风凉,一起奔行鲜衣怒马,岳飞精力渐渐愉悦,看着儿子高大健硕,固然生的并不漂亮,看起来也是精力奕奕,想着儿子积累军功升为统制,成绩远过本身,又已经选定了媳妇,年底便可结婚,表情更加欣喜。因着如此,便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岳云闲话家常,又提起岳云几个弟弟也垂垂长大,再过几年便能够参军报效,父子二人不由都面露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