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只是拥戴着笑。
两个孩子能有多大力量?鼓着劲儿走一步就要歇一歇,桶里的水溅了个满头满脸,将面庞染得大红大绿。
一出皇宫,卿羽就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走路都是用跳的。
萧承望眯了眯眼睛:“你是如何进得宫里?又是如何赶上了清平公主?”
卿羽一愣,继而眼睛一亮:“父皇,您是说……”
公然,一番话说得萧承望止不住大笑,跟一旁的福公公道:“你听听,清平公主的这张嘴但是不得了,明显朕没有别的意义,恰好让她说的满是朕的不是了!”
这解释毫无马脚,萧承望没来由不信赖,卿羽也眨巴着眼睛问:“父皇这般不确信,莫非是思疑儿臣与李大蜜斯的会晤是运营已久的?父皇金口玉言,儿臣与李大蜜斯究竟是不是初度见面,父皇说了算。”
卿羽放慢了脚步,她却听力极好,很快转过身来,目迎着卿羽走近,嘴角规矩性地勾出一抹含笑,盈盈下拜:“臣女拜见清平公主。”
音色委宛,如从岩石上顺势而下的清澈溪流,那般动听好听。卿羽畴昔扶她起来,笑道:“莫要多礼,你如许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李倾城还是展转十余年以后,“初见”时的模样,如瀑的发,如画的眉眼,着一袭水绿色的束腰长裙,将那曼妙的小巧曲线勾画得恰到好处,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卿羽更加感到欣喜,笼子里的黄鹂扑棱着翅膀应景地唱了两嗓子,惹得卿羽表情大好,也跟着吹了几声口哨,再一昂首,正都雅到丫头和伢子提着水桶往外走。
李倾城又是惊又是喜,谢恩道:“皇上仁慈,臣女谢皇上恩德,臣女定当竭尽尽力,庇护公主的安然。”
萧承望无可何如地笑了:“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是朕的错,是朕把你从一个心肠仁慈的女人变成了铁石心肠的人。”
萧承望对这个成果很对劲。或者说,是对她们两个的表示很对劲。
“臣女痴顽,走错了路惊了圣驾,请皇上恕罪,”李倾城后退一步跪在地上,拜了一拜,又朝卿羽拜了一拜,道,“臣女冒昧,竟拿小妹与公主相提并论,实在不该,望公主不计前嫌,谅解臣女。”
卿羽尽是小人得志的笑,扑畴昔挽住他的手,撒娇道:“父皇!”
许是离得近,萧承望亲手扶起她来,凝注了半晌,面上一派忧色,即使甚么话都不说,明眼人也能猜到几分意味。
萧承望一叹,递了个默许的眼神。卿羽这才暴露一丝笑意畴昔扶起了李倾城。
卿羽故意要上前去扶她,却忍住了这个行动,只仰脸望着萧承望。
大师闺秀待字闺中,理应待在深院绣楼里刺绣女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李倾城贵为车骑将军府的大蜜斯,竟能抛头露面,实在不能不让人思疑。
卿羽回过身,瞥见萧承望不知何时立在了身后,中间的福公公躬身服侍着。李倾城止住了步子,向他屈膝施礼。
李倾城突如其来的话,令卿羽怔然,随即又立即反应过来。
卿羽话里有话,只要晓得内幕的人才会明白,萧承望天然属于晓得内幕的一类人。清平公主曾是李府三蜜斯的事,知情者少之又少,从明天她们二人的言行看来,李倾城是不知的,清平当然清楚统统,却不能安然相认。
与萧承望这么久的相处以来,卿羽总算摸清了一点他的脾气,那就是以退为进比强攻强取要有效的多,她一扮荏弱和顺,他就准能依着她的志愿走,这叫以情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