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我不傻。”白露微垂了视线,缓缓背过身去,“我早知他的身份,但我绝非因为他的身份想要跟他在一起,他是谁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他这小我。”
白露说得轻描淡写,卿羽听得胆战心惊,咽了口唾沫,还是半信半疑:“那大师父也不能对你下那么重的手啊!”
那侍卫长有着一张如刀削般的脸,线条冷硬,一双黑眸非常锋利,扫视了常余一眼,声音如一块冰凌熔化时挥收回的寒气:“我等梁国兵将,奉大梁李平岳将军之令,接三蜜斯李卿羽回归故里。”
“不准再抱病了。”他闭着眼睛,下巴在她头顶上摩挲,声音嘶哑,“这些天,我很担忧。”
老丁在天井间扑灭两串鞭炮,噼里啪啦震天响,惹得卿羽赶紧捂住耳朵跳到一边,随后跟常余一同扑灭了烟花,嗖嗖两声,仿佛有十几只细姨星冲上了夜空,一向冲到最高处,摇身一变,变出花朵无数,开开落落,犹以下了一场金色的花雨。她抬头望着顶上一片残暴花海,欣喜若狂,双手圈在嘴边,对着广宽长天大喊:“嗨!新年好!――”
皇城侍卫出身的常余,技艺健旺,眨眼间窜至卿羽跟前,不动声色地将她拨至本身身后,神情防备,冷酷地问道:“你们是何人?”
最担忧的事还是产生了,卿羽看她娇羞的模样,扶额一叹,直言道:“你可知他是甚么人,你就这么信赖他?你就没有想过,他另有身份,底子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朴?”
白露为沈离打抱不平,气呼呼地将一把樱桃尽数塞进嘴里,嚼动半天,吐出一把核。
但是更想对他说的是,长点脑筋吧,别由着你阿谁二殿下弟弟了,你是坐等被他弄死才甘心吗……
卿羽更加吃惊:“如何能够?即使你有百般不是,大师父也不会这般伤你……”
白露收回一声苦笑,伸手抓了把樱桃来吃:“还是在用饭的时候,大师父那老儿不晓得发哪门子疯,说话酸不啦叽夹枪带棒的,好好的一顿腊八宴愣是搅得大师都没了胃口,我不过说他两句,他就火了,扬手将饭碗给砸了个稀巴烂……如果平常也就算了,可当时有客人在,让我多没面子啊,我一拍桌子,也不晓得那会儿力道如何那么大,一巴掌将面前那碗粥给拍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糊在了他脸上,他不依,就打我了。”
话难出口,不如沉默,一向到了露鼎记门口,她放慢脚步,回过身来,“你……”才一开口,便被拉入一个暖和的度量。
白露颇显难为情,踟躇了一刻终是实言相告了:“是大师父打我的时候沈至公子劝架,但大师父当时候正急着眼呢,干脆也要打他,握紧了拳头便要捶上来,我一急,就扑畴昔替他挨了那一拳头……可大师父此人也真够能够的,动手那么重,沈至公子那里获咎了他,他恨不能要杀人灭口!”
卿羽气急:“师姐,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沈离差人送来一箱子烟花过来,说是给大师的新年礼品,不值甚么钱,只为图个热烈。卿羽不见白露返来,想问甚么又不好问。大师父漫不经心肠看了一眼那一箱子烟花,说话也酸溜溜:“唉,也就是不值钱才往露鼎记送呢,沈至公子是多么恩仇清楚的人啊,好东西那里轮获得我们!”
被白露环绕住,卿羽久不言语,好一会儿才艰巨地抬起胳膊,悄悄回抱住她。
好久不见,她又被一场风寒磨得软了脾气,木讷地点点头,嗯了一声,试着推了他一下,没推开,干脆由他抱了一会儿,直到身后站了一排人。大师父、二师父、老丁、章徒弟、翠娘、阿吉、秋儿、常余。露鼎记的人都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