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甚么?”
这时,卿羽已取过药箱来,一边给叶白换药,一边和陆霄答着话:“陆霄公子过誉了,即便本日赶上的不是你们,是其他任何人,作为医者,我都不能弃之不顾。”说话间已将叶白胸口处被血渗入了的纱布拆下,昂首看了一眼他,“忍着些。”遂将蘸满了净水的毛巾覆了上去,擦拭着浓潮血迹。
卿羽轻声道:“师姐,你听我说……”
“这也不算甚么伤,我涂些药膏半日就好了,”她又取了药箱来,瞥见陆霄还在跟前傻愣着,“你快去用饭吧,不然师姐又该活力了。”
白露疏忽她难过的眼泪,自顾自地喃喃道:“李卿羽,真拗口……”又似灵光一闪,瞪大了眼睛问,“羽毛的羽?”
痴痴想着,院子里响起白露喊用饭的声音,她收回思路,忙不迭地应着,出了门去。
师兄周顾亦如是吧,刚过廿五韶华,原该是意气风发胸有成竹的年纪,鬓角竟已模糊添了霜色,他不说话,甚么都不说,常在孤单暗中的夜里单独返来,只要天空的玉轮和篱笆上的露水晓得他的行动有多沉重……那他的苦衷,又有多重呢?……
白露将欲抚摩卿羽脸颊的黑爪子定格在当空,嘿嘿嘲笑一下,一溜烟儿跑去洗手了。
“哦,快了,快了。”白露往灶膛里添了根柴。
卿羽走过来,瞥见她满头满脸的灰,冒死忍住笑,递给她荷包子。
唉,报酬财死,鸟为食亡,古往今下世人皆奔着“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弘大抱负绞尽脑汁,殊不知钱多了也咬手哇,面前的叶白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而“毛毛”,却也从当时起被她一向喊到现在。
如同撕扯心脉的剧痛自胸口伸展至满身,叶白闷哼一声,遂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额上很快排泄豆大汗珠。
院子里,两摞砖上放了口大黑锅,白露趴在地上尽力地吹火,呼呼吹了半天,“轰”的一声火苗四起,白露抬头瘫在地上:“累死老娘了!”
卿羽咬着下唇,用心致志地给他洗濯,待到开端上药时,不知是严峻还是疲累,拿着药瓶的手竟微微颤抖。
叶白悄悄望着她:“你还没奉告我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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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折腾下来,叶白在药性的催化下终究昏死畴昔,卿羽将他的手大力掰开,抹了一把汗,安慰一旁早已吓成绿脸的陆霄道:“待他醒了,毒也便没了大碍,你不必过于忧心,师姐做了饭,我们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昏倒中的人尚不能摆脱锥心般的彻骨疼痛,牙关一咬,一手忽地抓住卿羽臂膊,再鲜明收紧,卿羽一声痛呼,手臂随之顿现狰狞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