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以貌取人是不对的，下官这叫不忘本。再则，我们本日是去游猎，平常那样打扮合适吗？没看郑秀士都成小寺人了。”曾荣把一旁吱吱扭扭的郑姣推到皇上面前。
郑姣见了，大胆说也想跟着，她没骑过马，想让皇上带着她。
前次他和钱镒去慈宁宫拜见母后，倒是见过一次朱恒在练习射箭，彼时他射出了十余枚箭均未上靶，饶是如此，也让他小小地欣喜并打动了一把。
曾荣看出皇上眼睛里的暗波涌动，也不知是好是坏，忙大声问道：“二殿下，下官都没看到有野鸡出没，你是如何把它射中的？”
“就你话多。”朱旭的目光再次扫过郑姣，未予批评。
“实在你也不消学的。”朱悟心疼道。
在马背上，朱旭问起郑姣她和曾荣谈了些甚么，郑姣据实已告，只是女孩家的混闹，没触及别的甚么。
朱旭瞪了她一眼，甩了甩袖子，带头往外走了。
他之前也来过几次打猎，曾经射中过一只麋鹿，只是当他看到那只受伤的麋鹿眼里流出的眼泪时，他不忍心了，命人把那只麋鹿带归去养好伤又送返来了。
朱旭听了半响没吱声。
朱旭见朱恒真的摆开架式搭弓射箭，一时也略为诧异，立住了，想看看这个儿子是否真能射中猎物。
总之，只如果她，不管如何都好。
朱旭瞥了眼曾荣，又瞥眼离曾荣几丈远的朱恒，终是把手伸向了郑姣，带着郑姣往丛林跑去。
“一是要快二是要准，女孩子不消学这些的。”朱恒笑了笑。
这一箭也射中了兔子，见侍卫把野鸡拎过来，曾荣也笑着阿谀了几句。
因是夏天，恰是绿草萋萋之际，隔着老远，曾荣就瞥见有无数不着名的野花在风中摇摆，也有很多马牛羊落拓地或卧或立，更远处，是昨日曾荣见到的各种飞禽或飞鸟，有展翅高飞的也有高空回旋的，另有水中浪荡的，更多的则留在池沼地里，闲适地窝着。
因朱旭看着朱恒想起过往走神了，听到一声喝彩他才认识到儿子已把箭射出去，跟着两个寺人跑畴昔从草丛里拎出一只尚在扑棱的野鸡，朱旭先是欣喜了一下，继而，看向儿子的目光多了些不成言说的情感。
“不错，看来吾儿是真正明白到射猎的诀窍了。”朱悟大步走了过来，拿起朱恒的手掌摸了摸，公然有很多新旧茧子，不消问也知吃了很多苦。
迈入草丛，曾荣方知草原上的草竟然没过她的小腿乃至高过她的膝盖，草丛里不但有大量的蘑菇，时不时另有野兔和野鸡出没，偶尔也稀有只麋鹿从树林里跑出来吃草，看到俄然多出来的人群，又缓慢地跑回丛林里。
这个儿子的毅力超乎他的设想，眼界和格式更是没的说，可惜的是，被这双腿迟误了，不然，倒是一颗好苗子。
“给我吧，我来尝尝。”朱恒向曾荣伸脱手。
郑姣摆手不接，捂嘴轻笑：“我有自知之明。”
朱恒一向不远不近地跟着，时而也拉弓射几箭，偶然中偶然不中。
世人跟在皇上前面，出了宁园到船埠上了船，出了岛还是换成马车，此次曾荣和郑姣一辆马车，朱旭带着朱恒一辆马车，也就一顿饭工夫，马车停了下来，是昨日刚进圈地时看到的那片草原。
本来她倒是带了身寺人服在身边，可郑姣没有合适的出游衣裳，曾荣把那一身给她了。
这个儿子总算肯走出桎梏，直面近况，勇往直前了，更可贵的是，现在见到他不再像之前顺从了，父子间也能普通交换了，而他也终究重新熟谙了这个儿子，看到儿子的好。
朱悟没接言，也没给曾荣一个眼神，从侍卫手里接过马缰，他喜好的是骑射，猎的是鹿、野黄羊、袍子、貉子、狼等中等猎物，不是野鸡这类小儿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