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没死，谁救了我？这是哪儿？”棠梨迷惑。
“娘亲，姐姐真不幸，找不到爹娘了。我们留下姐姐好不好？”站在一边的女童伸手扯住了本身母亲的衣角，扬起小脸，眼神里尽是祈求。
妇人的声音很暖和。
棠梨看着妇人，哑着嗓子道：“多谢大娘拯救之恩，我……我不晓得家在哪。”
妇人把碗放回木桌上，又问道：“女人，如何称呼你，你是那里人，都遭受了甚么呀，身上又是刀伤又是毒的，幸亏福大命大被河水冲到了大石上……”
那碗粥跟米汤没啥辨别，床边的女童却眼睛一亮：“哇，白米粥！”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妇人笑着说：“女人，就一碗清粥，不消客气。我和丫儿另有一大锅呢。你身上有伤，我来喂你吃。”说着，便坐到棠梨床边，舀了一口热粥，待它晾到合适的温度，再送往棠梨嘴里。
她是师父捡的。
“唉……不幸见的，必定是摔到脑筋了。”那妇人一脸怜悯。棠梨看她们曲解了，也没有多做解释。
“我叫丫儿，这是三合村，姐姐你还疼吗？”
小团子蹦到床前歪着头打量，“姐姐，你受伤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疼不疼啊？"她鼓起腮帮子作势要吹，“丫儿给呼呼，前次娘亲割破手，呼呼就不疼了。”
棠梨这时的脑筋已经复苏了一点，从妇人的话里得知是她救了本身。
“我前天去东山采药，见你趴在东河里一块大石上，捞起一探另有气，便背了返来。
声音逐步消逝，棠梨心底那丝暖意却在持续分散，她怔怔望着那破了纸的窗棂，想着不知这三合村间隔她坠崖的披云山有多远，那些人会不会认定本身死了？手指摩挲过粗糙被面，她有些恍忽，“我这缕逃离黑夜的幽魂，竟也能触摸到人间炊火了吗？”
“大娘，我还没胃口。”棠梨微微偏了偏头，但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她忙咳了一声粉饰本身的难堪。
看着女童充满体贴的眼神，棠梨摇了点头，“姐姐不疼。”
“女人，你先放心养伤，你体内的毒素我已经帮你断根了，这外伤还需好生将养。其他事等伤好了再说。对了，你必然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煮点吃的。”妇人感喟了一声，回身出了屋子。
“女人，来，喝点水。”
你已经昏了好几天了，总算是醒了过来！”
“这是那里……”棠梨开口，声音有些哑，她感受本身的喉咙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灼烧。
归副本身本也是无根的浮萍。
“喔喔喔”，棠梨是在一阵宏亮且悠长的公鸡打鸣声中醒来的。
“吱呀”，小屋的门被推开，一个梳着双丫髻四五岁模样的女童探了个小脑袋出去，看到睁着眼的棠梨，暴露欣喜笑容，清脆稚嫩的声音转向门外：“娘亲，快来，姐姐醒啦！”
“丫儿，咱娘俩的在锅里呢，这碗让姐姐先吃。”
棠梨贪婪吞咽着净水，耳畔声音忽远忽近。影象碎片翻涌——毒烟满盈的山洞，绝壁边吼怒的刀光，坠落时炸开的水花……
房间里刹时满盈开来一股白米粥特有的苦涩味儿。棠梨确切饿了。
怔忡间刺痛感已转为钝痛，她试着催动内息，感受经脉竟通畅了大半。裹着麻布的腰腹稍一使力，结痂的伤口抵着粗砺床单，有些麻痒刺痛。她干脆爬起来，盘腿调度气味，身下稻草跟着吐纳簌簌作响。
竹泥墙透着班驳光影，瘸腿木桌歪在墙角，三块石头支着缺角的桌腿。
她倏然睁眼，五指本能地又探向身侧却捞了个空。晨风从破了纸的窗棂里吹了出去，裹着柴火气钻进鼻腔，她才惊觉本身正躺在阔别刀光剑影的农舍里——那柄饮血多年的剑，早不知被河水冲去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