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风见势不妙,反手要去抢临时搭的灶台上的菜盆。谁知不见老者如何解缆,却已如鬼怪般横挡在前,屈指在傅风腕间一弹。只听得“哎哟”一声,菜盆从傅风手间脱飞向外泼去。

傅廷听着背面动静,回身瞧见棠梨弯弯的眉眼,嘴角也跟着翘起来。

火堆噼啪燃起后,谢家一名会厨的杂役正要上前,陈舟却挽起袖子筹措起了晚餐。

傅廷点头称是,当即命傅风傅云前去查探。

傅风这个馋嘴的,瞧见谢家仆人从马车上搬下铁锅陶碗、米粮腌肉和各色菜蔬,内心早乐开了花。想着今后就算睡在荒郊野埠,也能吃上现煮的热乎饭食,他冲着谢兰兰用力竖起两个大拇指:“谢蜜斯真是殷勤!”

庙背面是片杂树林。棠梨去林子里拾柴火,谢兰兰主仆俩也紧跟在背面捡枯枝。棠梨怕她们细皮嫩肉的蹭破皮,劝她们歇着,兰兰却梗着脖子不肯。她晓得阿梨是疼她,可她更怕廷哥哥当她是吃闲饭的娇蜜斯。

谢兰兰脸上有些发烫,悄悄瞥了眼傅廷。见对方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连个眼神都没往这边扫,她心头松快之余又模糊泛酸。

满庙寂然。世民气头俱是一凛:“好短长的技艺!”暗自测度这怪老头是刚巧路过还是另有所图。除却谢兰兰主仆仍愣在原地,其他人皆不动声色绷紧了身子。

岂料斜刺里忽探出只手扣住他手腕。老头扭头望去,只见傅风笑得滑头:“老头儿,我可没答允让饭,我还没吃饱呢。”说着作势要夺木勺,清楚存了摸索的心机。

要说谢家这位掌上明珠,打小裹着绫罗绸缎,喝口茶都要人试过温凉。这回死缠烂打跟着棠梨出来,说是要闯荡江湖见世面,倒也没虐待自个儿——背面货车上锅碗瓢盆、米面腊肉塞得满满铛铛,专为着荒郊野岭预备的。策画着等吃食见底了,再往沿途村镇采买加添。

谢家的车夫杂役并着傅风傅云两个,挥着刀把门前半人高的荒草劈开条道。推开庙门时,老旧的木轴嘎吱嘎吱叫得瘆人,扑簌簌的灰土扬了人满头满脸。大伙儿捂着口鼻退远了些,待灰尘落定才鱼贯而入。

偷眼瞧见棠梨神采如常,她内心才稍觉安稳,悄悄往前挪了两步,手指勾住对方衣袖的褶皱。

陈舟被夸得耳根发烫,面色微赧,正不知如何接话,忽听得庙门别传来沙哑却中气实足的呼喊:“好香气!给老头儿留些残羹!”话音未落,但见个蓄着一蓬乱胡子的老者闪身跨入庙门。此人身着粗麻布衫,腰缠草绳,脚踏草鞋,双目精光湛然。

“陈兄不但技艺出众,竟连庖厨技术也这般高深。”傅廷搁下碗筷由衷赞叹。

老者摸过两根竹筷,冲傅风挤眉弄眼:“小郎君好漂亮。”说罢捧着碗狼吞虎咽,腮帮子鼓励如蛙。转眼间碗底朝天,犹自咂嘴舔唇。

到了庙前,只见半人高的蒿草蔓生四周。灰扑扑的瓦檐浸在残阳里,像条奄奄一息的老狗蜷在荒漠中。世人刚靠近,檐角忽地窜起一只乌鸦,哑着嗓子“嘎嘎”叫了两声,拍着黑翅掠过世人头顶。

陈舟恰掉队她几步,这些小行动尽落入他眼底,不由得暗自点头:“这般金枝玉叶的大蜜斯,本该跟着家中长辈前呼后拥地返程。沿途自有主子办理食宿,经行偏僻处亦有故交策应。现在跟着我们风餐露宿,这才头一日便怕成如许,今后长途跋涉怎生捱得住?带着如许娇贵的主儿,怕是要平增很多周折。”

陈舟望向村庄方向:“这庄子瞧着范围不小,按常理该建有祭奠祈福用的庙堂。既然村民不肯收留,不如去四周寻个古刹歇宿一夜也可。”

庙里几个练家子都瞧出老者步法不俗。那老头环顾世人,拍着肚皮朗笑:“哟嗬,这么多人!热烈得紧,正合老头脾胃!”边说边吸溜着鼻子凑到陶锅前,盯着锅底两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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