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说,瑞珠才明白过来,从速抢过檀婉清手里的笔,让她快快歇息,一人便将桌子拾了个洁净,并将那张未裱褙的喂鸽图谨慎冀冀,像捧着一样易碎品一样送到高处,恐怕碰了划了。
两个伴计听着更迷惑了:“八两对啊,按说好的价儿,那画儿只需给五两银子,掌柜还多给了三两呢。”
这只是一张简朴不过的人,月,潮构成的画面,可内里却到处不简朴!愚弟以为,这般细致活泼的技法,应属工笔划法,但又参的是适意的气韵……”
“此画若说是工笔,只人物寥寥几处,若说适意,却又与旁人的画法分歧,画面多以色采而少线条,深切而有张力,眼中有画,耳边有潮声涌动,如许冷傲动听的画技,恐怕也是绝无独一,或是这桃花屋主自创的画法罢。”
……
实际不必如此夸大,并不是甚么绝世好画,对檀婉清来讲,如许的作品并不难,顺手为之,难的是色彩太少,单调的难以调制,除了大红,别的都是极其平淡,没法浓墨重彩对作画人来讲,是极大的范围。
“这是嫌先前银子给少了啊!”许掌柜焦心的来回走,“不可,说甚么也得把这财神爷拉拢住。”他当即转头慎重叮嘱道:“下次阿谁女人再过来,她的画,不管甚么幅,一概按二十两……不,二十五两收!”
许掌柜送了高朋出门,立即将店里的两个伴计招了出去,“刚才卖走的那幅画,我收的时候花了多少?”
世人再细看,果不其然,恰是那道明月撒在海面上的亮光,使得画面变得耽误,海也变得通俗起来。
“恐怕这位桃花屋主的画技,早已炉火纯青,变幻莫测,好笑我等觉得,工笔不过末流画技,上不了台面,现在看来不免坐井之诮矣,画技从无劣技末流之分,不过是用于何人之手罢了。”
本想出去逛逛,但是这几日精力透支,感到乏力,她这副身子骨,实是受不得劳累,还是适应的躺下歇息,合面前,让瑞珠多去东街探听,看是否有租房的人家,内心想的是,这几日卖画的钱有二十两多吧,租个简朴的小宅院,应是够了的。
两个伴计说着说着,竟是越道越小声,他们虽是店铺伴计,本应心向掌柜,但是这时候都不约而同的在心底道了句,“黑!真黑!人家女人辛辛苦苦画了四幅画,统共赚的钱,还没有掌柜卖的一幅赚的多……”
画会卖的好,她也早有预感,如何能卖不好?她有着这里的人没有的画面运营经历,人物要放在全部纸上哪个位置,会是核心视野,那里留白最合适,那里该填满,如何黄金豆割画面才会美,画面的远近大小,墨色的浓淡真假,笔法走势各别,这些都是别人没有,她却已是顺手便来之事。
远远一人背手而立于岩石之上,身着白衣,抬头望月。
“不急。”
“就因为他急,以是我们才不焦急。”檀婉清慢悠悠道,见她不明白,耐着心解释:“前些日子你也说过物以稀为贵,正因为希少难以获得,才会显得贵重,才有代价,并且我也累了。”说完便开端收起桌上的笔墨颜料。
二十五两?檀婉清怔了怔,没想到涨的这么快,前两天还一幅六两,这才几日,便翻了四倍,许掌柜将价一下子抬得这么高,怕是担忧她将画卖与了别人,想来之前卖出的几幅让他赚了很多。
几人传来阵阵赞叹的声音。
夏季的凌晨,阳光恰好,窗外鸟儿叫声清脆,屋里暖炕又烧得暖热,檀婉清本来筹算温馨的小睡一会儿复兴,但是方才合眼不久,就听得院子大门响起拍门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