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栈镂空的窗桕上,一层竹篾纸浅浅的映着一团晕黄的烛光,给返来的人带来几分倦鸟归巢的放松与暖意,谢大人轻手重脚的走了畴昔,将不知何时微微开了裂缝的窗户关严。
主动寻来些风趣的传记巴巴让人送去。
谢大人是非常律己内敛的脾气,在床边禁止了半天,才勉强压下翻涌的意念,刚要抬手挥灭烛灯,劣质床榻微微摇摆的“吱嘎”声使得方才浅眠的人醒了过来。
目光再扫了眼桌子放着的笔筒与梅花状的墨锭盒,还是他前些日子去益州时,见其小巧精美买下来让人送了过来,站在桌旁的男人忍不住又感喟一声。
这才回过身,环故室内,一股淡淡的熟谙的暖香味充满在鼻腔,而暖香浓时之地,恰是堆栈右边手工的六柱架子床,虽有些粗糙,可挂上一帘轻浮翠色的纱缦,倒是将粗陋的床架衬出几分新奇高雅,与本来的沉闷色彩构成光鲜的对比。
他目光移到床右边的桌角,上面闲闲的安排了两本卫安丹笔坊出的上好精美的画册纪行,本子皮都是以上等的绢丝刺绣装裱,人物神采绘制活泼,活矫捷现,不知是出自哪位才子之手。
接着碟子里的食品全落入了他的胃袋,又拣了两块不太甜的糕点和着一碗鲜汤吃了,这才勉勉强强凑个半饱,茶壶里留有微温的花茶水,以便他漱口之用,谢大人连倒了几大碗喝掉,这才放下茶碗扫了眼帐缦。
谢大人只踌躇了下,便将其一下子放入口中,嚼了数下,一股奇特的口感自舌尖绽放。
见到床边背对她的身影,不由撑着床榻半起家来,轻揉惺忪的眼晴,随口慵懒柔声的问道:“返来了,桌上放的宵夜吃了没有……”
在卫安百姓还在用杨柳枝沾青盐,或直接以手清理,床上的人却早已使上牙具了,瓷盒内是以茯苓等药材熬制成的“牙膏”,膏体乌黑,用的久牙齿如白玉质般粒粒白润,牙具是一柄尾端雕成祥云款式的竹刷,头部钻了两行毛孔,打磨光滑并植入了马尾,修剪非常整齐,谢大人初时用不惯,此时若让他再用柳枝反而不风俗了。
谢大人身上只披了件白衫,敞着怀徐行走畴昔随便拿起来翻了两下,摇了点头。
而这个时候的谢大人,神采还是寂然的,可颊边却微微放起红来,试图以衣衫遮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