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语，冷酷的望着他，但是我的心早就因他的话而崩溃，如果能够，现在的我真的很想大哭一场，但是我不能。曾经，即便再疼，再苦，我都不会哭出声，我不成以。
“落香散尽复空杳，梦断姿雅临未泉。”他将我写在笺纸上的话念了出口，“你大费周章的请朕来此是何目标？”
夜幕低垂，筱墙藓阶蛩切，明月如磐悬于苍穹傲视天下万物，我累了，孤坐廊前凝月，影子渐长递寒，风飘袂。而云珠则呆呆的站在天井中心，凝眸而望，眼中的光彩由最后的等候转为暗淡绝望，可她还是痴痴凝睇。
“是，从未放弃过。”他亦如当年在军帐内，必定的对我交代着，无欺瞒，“皇上......纳兰祈佑，是否你心之所爱？”
松开紧掐的双手，回身欲分开，却模糊闻声内里传来云珠的声音，“皇上，就让臣妾代替姐姐来爱您。”
“连声音都这么像，你就是潘玉吧。”他半开打趣半当真的语气真是惊了我一大跳，我熟谙的祈星没有这么聪明吧，莫非短短四年就将他磨练的更加成熟？“奴婢不懂您的意义。”
我轻手重脚的跑回房中，谨慎的推开门，尽能够用最轻的力量将门关好，怕吵到与我同住一寝的南月。“你这些天常常很晚才归。”南月的声音倏然由身后响起，骇了我一跳。
我将筷尖置于唇齿间一怔，后转为淡笑，“听你说话，也是种享用。”
“问人间情为何物......”
“捉萤火虫。”见他不在持续诘问下去，我的心也垂垂放下。
望着祈佑的目光由惊奇转为哀伤，我小步后退，顺手将门悄悄关上，给他们一个温馨独处的机遇。门一丝丝的相掩，最后紧闭，阻绝了我与祈佑。我的手指深深掐进赤红朱木门，为甚么，我的心要痛，内里阿谁是我mm，不成以，如何能够痛。这是我欠她的，既然欠了，就该还的。
“晋南王的侍卫将您送返来的。”她的神采古怪，我心中的迷惑更深，莫非我昨夜很失态？尽力回想着昨夜产生的事，却始终没法记起，不会说了甚么不该说的话，又或是酒后乱性？
连续五日，他都陪我抓萤火虫到体力殆尽，布袋深满才送我分开中宫。可彻夜他却带我去了他曾经居住的锦承殿做坐，命人筹办酒菜于席。一壶花雕酒酿，酒香四溢扑鼻，闻着都令民气醉弛靡，四盘家常小菜，鱼鳞茄子，冰糖银耳，糟炒鸡片，金银豆腐。菜香缭绕，与酒香混在一起，引的我早已饥肠辘辘。在这皇宫内能品上这一桌精美的官方小菜实属不易，更是暗自感激他的用心。
“那我脸上的疤痕......”她等候着凝睇着我。
“实在明太妃说的也不无事理，就如太子殿下与祈......”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隐遁于唇中。
祈佑惊奇的踏进门槛，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四周，也不知在想甚么，云珠紧随厥后而入，几只萤火虫由门内飞出，仿佛获得自在，漫漫朝上方飞舞，伸展远方，最后隐遁而去。
他蹲下身子，伸手抚过脸上的泪痕，“对不起！”
他举头望飞舞的萤火虫，微微叹一声，“我帮你。”
一时，我们无言相望，淡之一笑，同时举杯相碰，清脆的声响敲打了我的心头。饮下一口酒，喉咙中火辣辣的不适，立即夹起几片鸡片放入嘴里细嚼。侧首望着窗外的夜空，磐月暗澹，冉冉悬空俯视苍穹。我不由扯开嗓子道，“对酒当歌，人生多少？”
他说，“即你不肯想告，我也不强你所难。”
磐月如馨溶溶若霜，映入安静泛光湖面，湖岸旁满目荆横，野草丛生，密密麻麻更显幽森。我紧握手心的小布袋，深思半晌，吐出一口寒气，迈步冲进这片几近能够将我全部身子淹没的草丛，伸开双臂不断拍动荆草，顿时，绿光乍现，如幽繁绿星点点，在我四周缭绕飞舞。我的行动还是不断，在丛中扭转拍打，风乱了我的青丝，流苏几点拂于面前又被吹散，手心略微传来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