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蓝天相接之处,连绵着数百里的黑云,阴风四起,沉寂近五百年的东皇钟收回幽幽黄光。
西海水君稍稍运功,一颗五色水晶球悬停在手掌上方,收回耀目彩光,半晌,彩球平空消逝,光芒缓缓褪去,西海海面规复安静。随后,躬身自发退到结界当中,与墨玉坐在一处。他明白,凭本身的本领,脱手只会添乱。
西海水君从结界中走出,面露难色,严峻问道:“敢问天帝,这钟内到底锁着何方崇高?怎会有如此执念,每隔五百年就要兴风作浪,现在,定海珠所剩无几,再这么闹下去,小神怕全部西海水族都要赔出来。”
一处山体断裂而不相拢合,峦顶耸峙着一口庞大的钟,钟身通体青铜雕花,顶部盘着两条黄龙,历经数万年的沧海桑田,仍没有半分锈痕。而这座傍水青山,名曰不周山。
西海,无垠的碧蓝镜面上,未漾一丝波澜,半空处彩云朵朵,一派平和的气象。
水君接过一饮而尽,将她拉到本身腿上,眯起眼睛,殷殷道:“熙儿递上的酒,本君岂有不喝之理?”说罢,右手揽了她的腰肢,身子微微前倾,于她颈间悄悄吹了口气,两人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
两人相互表示,双手合十,斯须间,君泽身周笼着红光,百里舞苏身周罩着蓝光。附属于仆人的两把神兵,玄冥、弑神两剑,一左一右悬停在大钟两侧。东皇钟爆出耀目红光,钟体放大数百倍,暴风囊括全部不周山,山体收回铮铮之音,仿佛无数厉鬼挣扎嘶嚎。
小娘子起家斟了杯酒,递上前去,挑起柳眉,娇滴滴道:“君上,妾身敬您一杯,您要不要喝啊。”
百里舞苏冲她抬手表示噤声,自怀里取出一包东西递给他,淡然道:“前阵子没能插手册封大典,是我的不是,本日特地带了近期网罗来的好茶,还望天帝笑纳。”
君泽正欲发作,俄然感知西海的异动,放下折子,扯上她半幅水袖,认识迷蒙间,两人已经身处郁郁葱葱的山间。
宫中,仙乐袅袅,西海水君正落拓偎在龙椅中,两个婢女站在身侧为他扇风,陪坐在水君中间的小娘子生得眉清目秀,她身着素色薄纱裙,小巧曲线若隐若现。芊芊玉指夹起一块糕点,向他嘴边送去,道:“君上,明天的糕点可合您的胃口?”
“水君可带了定海珠?”君泽摆摆手,侧目问道。
雨泽殿,君泽舒展眉头在折子堆里奋笔疾书,墨玉将研好的墨放在一旁,噼里啪啦剥好一把瓜子,边吃边落拓翻着戏本子。
半晌,小娘子将目光移向殿中心热舞的仙姬,转头凝睇着他的脸,呵气如兰道:“君上,妾身明天安排的歌舞,可合您的情意?”
君泽于掌间画出天符,百里舞苏在掌心绘出地符,玄冥,弑神解开束缚,玄冥化作乌黑的电云,弑神化作赤红的火束,滚滚天雷,炙炙地火接连不竭降落,重重击打钟体,收回一声又一声沉痛的悲鸣,天雷地火交叉,放大的东皇钟肝火渐消,体积不竭缩小。耗了近两刻钟,统统归于安静,动乱的钟魂再次遭到封印。
刚蹋到门口,殿宇上方传来一声奇特的响动,水君赶紧放下小娘子,揉揉她的头发,敛了笑容,严厉道:“内里仿佛出事了,熙儿,你带着孩儿们去密室躲着,我去看看,记得,千万不要踏出密室半步,必然等我返来。”
“这叠折子批完了,将它们拿去传音阁,交给青玖。”半晌没有回应,昂首望去,发明她正拄着脸甜睡,话本一角感染的口水,阴干成波浪状,顿时满脸嫌弃,拿起桌角拭擦笔架的抹布,扔入铜盆内沾湿,在她嘴角蹭两下,又用力擦了擦她那方桌面,才肯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