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石南这才勾了勾唇,拿起一串珊瑚的手钏,比在杜衡的胳膊上,刚好杜衡穿的是紫色旗袍,红配紫,不忍再看,赵石南拿了下去,又拿起一串碧玺,刚要比划,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还不如尝尝那串珍珠呢。大少爷。”
赵石南看看杜衡道:“有没有手钏手链一类的?”
锦葵沿着后巷走了出去,内里的一棵槐树下站着一个穿青灰袍子的男人,看到锦葵出来,走上前去,一双溜溜转的小眼睛四下看看,凑到锦葵跟前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可算出来了。等的我都站不住了。这鬼处所,如何这么冷,还不到八月十五呢,就冻得人骨头颤抖。”
赵石南一怔,内心一丝说不上的滋味。归去把杜衡手钏的钱付了,最后挑了那串珍珠的。便回到了府里。
“另有我不能听的梯己话?那我更要听听。”赵石南的声音带着打趣,目光里却满是寒冰凌厉,乃至是一丝警示。他早已了然白芷的身份,王府井的枪声事件后,白芷的身份早已透露,按理不该这么大摇大摆的呈现,可她仍然若无其事的呈现了,这并不平常。
赵石南模糊感受总有人在背后跟着似的,却也不肯定,对杜衡淡淡说着:“没甚么。”内心却也迷惑,是甚么人?比来买卖也不承平,总有些地痞来搅场子拆台。幸亏北平的买卖本就不做店面,店里只是些样品绸缎,倒也没甚么影响。如果真正开店面卖丝绸,但是被他们搅和黄了。赵石南冷眼看着这些套路最后真正的企图是甚么。
马车到了西城的珠玉行,杜衡和赵石南下车,老板最喜好一对男女过来,只要女的喜好,男的都是付钱的主。忙颠颠的迎了上来:“先生夫人,要点甚么?”
杜衡还是第一次瞧见兔爷,泥塑的一尺多高的身躯,披挂着像戏文里的行头,背上还插两把小旗,红红的三瓣嘴,几根髯毛翘着,活泼实足。杜衡忍不住来回看着,用手拨弄着兔爷的胡子,只感觉分外风趣。赵石南看到杜衡眉眼规复了些玩皮,内心也一松,对杜衡说着:“明天一早,出去挑几件金饰吧。好歹也是节日。”
“有,有。”老板忙不迭的拿出了各种珊瑚翡翠,看赵石南和杜衡都是眼皮子也不抬,明白是碰到了识货抉剔的,赶快又从二楼的箱子里拿出些压箱底的货。
杜衡淡淡应了声,回身去绣剩下的花腔子。
说完看着杜衡有点伤感,俄然把杜衡紧紧的拥住抱了一下,旋即又松开,捏了捏她的脸:“衡儿,再见。”
踌躇了半晌,杜衡开了口:“石南,白芷的话,你不消介怀。”
锦葵嫌恶的今后退了两步:“你管的着吗?”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布包扔给那人,“钱和东西都在这儿,今后每天子夜在这等我一个钟头,行动之前我会出来见你。”说着转成分开。
第二天一早,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赵石南和杜衡盥洗结束,赵石南穿了一身玄色银丝的西装,杜衡穿了件浅紫的西式旗袍,带着双叶,出门上了马车向西城方向走去。自从前次王府井的枪声,赵石南也不肯意再带着杜衡去那边。固然那边的东西是最全的。
白芷的神情有些悲惨,看向赵石南的目光竟有几分俯视的味道:“可悲可叹,你如果是个乡野村夫,或者目不识丁,都不要紧,可你是个饱读诗书的人,你小时候都在念“苟利国度存亡矣,岂因祸福避趋之”,可你现在呢?你的胸怀天下都哪去了?都变成了眼里的银子吗?”
赵石南转头一看,白芷穿了一件银色的旗袍袅袅的走来,她本就长得白净,配着愈发显得漂渺仙尘般的纯洁。赵石南愣了一下,白芷仿佛很少这么穿,夙来见她都是奇装异服,不是大花大朵,就是裤装洋装,可贵如许。赵石南唇际上扬笑着:“你也来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