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如何能放心得下,本来想的便是帮她避祸,离朝中是非远一点。哪知她还是一步步绕了出来,结识了六王爷,让他鞍前马后。这会子,又要进宫。进宫能有甚么好,一辈子没声没色是一种活法,老死也不过是个无人问津的宫女。另有玩转心机攀龙附凤是另一种活法,然日日都得活在刀尖儿上。
青菀吸吸鼻子,摇点头,“我甚么都不想要。”说罢是悠长的默声,而后又把头转过来,迎向他的目光道:“过两日要走了,怕是这辈子也难再见上一面。你若非要听我说些甚么,便跟你说了也无妨。这么多年,唯有想起小时候你对我好的模样,心底才暖和一些。我是打小对你的心机就不纯粹,肖想很多一些。可我也晓得,便是当时候的骆青菀,也没有资格嫁给你,更别谈现在出家的小尼姑。我不明白你为甚么要对我好,不讲启事不求回报。我真的不想要,一点都不想要……”
实在没法行路,青菀便在四周找了一处破败古刹躲了出来。站在古刹内看着外头瓢泼大雨, 将身上湿了水的衣衫先拧干。这又不知雨甚么能停,便只好干等着。眼下她已经不做小尼姑的打扮, 绾了朝云近香髻,拿那只许礴送的银簪牢固。身上灰翠色褙子,已湿了大半。
青菀往他面前去去,“七爷又做甚么?如何到了这里?”
容祁天然也听出了那话语里的痛苦和焦灼,在她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便按住她的肩膀吻住了她。话语噎回她喉咙里,余下只要噼啪雨声。窗框横压在青菀腰下,磕出一道麻意。
那厢青菀回到玉桃庵,连声号召都没跟净虚打,便缩着脑袋进屋把本身蒙在了被子躺着,在被子里颤抖抖。榻是净虚的榻,这会儿也不管那么多了。她浑身没有一个处所不疼,眼泪却还能忍得住。
容祁抖了抖手里雨伞上的水意,“去玉桃庵找你,得知你去了东大街。娘娘要拿了伞来寻你,叫我拦下了。我是依了她的号令,拿了伞来找你的。这雨实在大得很,寻步也难行。”
许礴呆在马车里,情感缓了半晌也未全然平静。心底的痛苦蔓生出来,爬过满身。他侧头往玉桃庵的方向看,然隔着车厢,甚么都看不见。
她微吸口气,说:“我和他之间没甚么,七爷放心。”
容祁还是说:“你若不想进宫,跟我说。或有甚么难处,都要开口。别凭一时意气,到头来悔怨也来不及。你入的龙潭虎穴,你应晓得。”
青菀晓得她的用心,可眼下却不能回应她。直睡到天亮,才算安静下来。自个儿起来烧水打水,兑了满满的一桶,通体洗了一番。她坐在木桶里,一低头就能看到身上青紫的陈迹。这会儿身上还是有些酸的,实在有些狼狈。
容祁却没有要让她走的意义,把她拦到窗边,堵了她的来路,“统统的事情我都帮你处理,你想要的统统,我都尽量给你,留下来。”
到玉桃庵的时候,青菀已经穿戴了整齐。因为被许礴强行侵犯,身上到处都疼,是以并没有甚么好的情感。外头还鄙人雨,她等马车停下来,就立马打了车帘跳上马车去了玉桃庵的后门。等净虚来开了门,便抬脚出来,头也没回一个。
青菀对他的照顾体贴一贯都会忍不住动容,内心牵涉难受。但是这回返来,心底某些情素却悄悄产生了窜改。她本身也丝丝微微感受了出来,却并不深想。她仍拿平常待容祁,回他的话,“我们如许的人,去那里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