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健往上房去后,谁知诸葛清琳走来,见周子健不在房中,因翻弄案上书看。可巧便翻出昨儿的《庄子》来,瞥见周子健所续之处,不觉又气又笑,不由也提笔续了一绝云:无端弄笔是何人?剿袭《南华》庄子文。不悔自家无见地,却将丑语诋别人!题毕,也往上房来见贾母,后往王夫人处来。
连问几声,诸葛玥睁眼说道:“我也不如何着。你睡醒了,快过那边梳洗去。再迟了,就赶不上了。”周子健道:“我过那边去?”诸葛玥嘲笑道:“你问我,我晓得吗?你爱过那边去就过那边去。从今我们两小我撂开手,省的鸡生鹅斗,叫别人笑话。反正那边腻了过来,这边又有甚么‘四儿’‘五儿’伏侍你。我们这起东西,但是‘白玷辱了好名好姓’的!”周子健笑道:“你今儿还记取呢?”诸葛玥道:“一百年还记取呢。比不得你,拿着我的话当耳旁风,夜里说了,夙起就忘了。”周子健见他娇嗔满面,情不成禁,便向枕边拿起一根玉簪来,一跌两段,说道:“我再不听你说,就和这簪子一样!”诸葛玥忙的拾了簪子,说道:“大夙起,这是何必来?听不听在你,也不值的这么着呀。”周子健道:“你那边晓得我内心的急呢?”诸葛玥笑道:“你也晓得焦急么?你可晓得我内心是如何着?快洗脸去罢。”说着,二人方起来梳洗。
谁知诸葛玥之女大姐儿病了,正乱着请大夫诊脉。大夫说:“替太太奶奶们道贺:姐儿发热是见喜了,并非别症。“王夫人诸葛玥听了,忙遣人问:“可好不好?”大夫回道:“症虽险,却顺,倒还无妨。预备桑虫、猪尾要紧。”诸葛玥听了,顿时忙将起来:一面打扫房屋,供奉“痘疹娘娘”;一面传与家人忌煎炒等物;一面命诸葛玥办理铺盖衣服与楚敬连隔房;一面又拿大红尺头给**丫头靠近人等裁衣裳。内里打扫净室,款留两位大夫,轮番考虑诊脉下药,十二日不放家去。楚敬连只得搬出外书房来安息。诸葛玥和诸葛玥都跟王夫人日日供奉“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