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煜一笑:“随我去永和宫。”
兰煜一顿,仍旧笑道:“是么?”
三人手势极快,未几时,翠薇筑窗棱上便贴满了新剪成的窗花,白底红花,将翠薇筑装点得喜庆了很多。翠薇筑本属钟粹宫别苑,小巧清幽,更兼有兰煜主仆三人,殿里被烘得一片暖意。兰煜曾想,便如许下去,也是光阴静好。她盯着窗花里那张红鱼驼子的花腔,说道:“你们刚才说,守岁要人多才热烈些?”
兰煜主仆三人围坐在炭盆旁,各自用一把小巧的银剪细细裁动手里的红纸,有红烛作伴。兰煜淡青色对襟小袄于身,上绣翠竹丛丛,绿琉璃流苏贴服的垂于鬓角,梳起轻巧的弯月髻。本日是除夕,间隔兰煜半月前缠绵病榻,现在气色已然大好。只是宫中除夕家宴,兰煜仍旧借端缺席,这让一早为她筹办了好久的纤云和冬青大失所望,兰煜如何不知她们心机,不过也一笑置之。
兰煜轻笑着举起酒盏,沅溪扶着腰肢,“我敬mm。”她觑着兰煜神采,“我听闻了mm额娘的事......”
只扣了两下,便有宫人从里头出来,恭敬打了个千:“小主吉利。”
纤云手里正剪好一鱼戏莲叶的窗花,刀工精彩,她甚是对劲,却又无不遗憾隧道:“小主,我们三人在这里守岁是舒畅,但是毕竟不及除夕家宴热烈呢。”
沅溪带着晕红的脸上清楚有着一丝暗淡,与外头欢天喜地的焰火声极不相称,兰煜一时实在理不清眉目,便干脆举起酒盏,笑道:“mm敬姐姐一杯。”
说话间那小寺人便开了一侧宫门,手臂一伸,便做了个“请”的姿式,道:“来前主子叮咛过,如果旁人来,便要一层层通传上去,如果小主过来,便不必天寒久等,直接迎出去就是。”
像是被甚么震惊了苦衷,沅溪眼底像是湖水一荡,有微润的晶莹绽放来:“mm节哀。是啊,有些事,老是不成逆转的。”
脸上的悲色只是一闪而过,在月影曳曳下,兰煜叹然道:“生离与死别,皆不成逆转,mm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