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月伸手捋过肩侧的秀发，轻哼道：“说得是啊，如果她们想争本宫就陪她们，那多失了身份。”她寒意冷冷，“宜嫔......不过是荣嫔身边又一个跳梁小丑，何足放在眼里。”
延月想到这便笑了，“这还是成常在急中生智，倒是没气胡涂了她。”
素云小声道：“到时真有事，娘娘是帮还是不帮？”
玄烨面前一亮，“刚才的歌是你唱的？”
素云敛起案几上的杂物，又给延月捏着肩膀，道：“但是丑人多捣蛋，刚才宫人来报，外务府出了一桩事。”
说完还没等回话，便领着仪仗一行去了。
兰煜撇过甚，道：“臣妾没有。”
兰煜点头，冷静无言以对。
延月思衬道：“本宫吃力汲引孟知和敏嫔她们三个，这三人各有其用，如果小打小闹对付不了，也白费了本宫看重。只是若害得她们因旁人迟误了本宫的事，那本宫也容不得旁人作怪！”
素云道：“未见得是那宫女有甚么神通，奴婢还传闻宜嫔在一旁，不但不禁止，反而与戴佳氏唱起反调，成全了卫承诺。”
兰煜不遮也不掩，“你瞥见了她明天如何巧舌令色，如许的人，何必让你挂念着那点交谊。”
兰煜一下子泄了气，宜嫔这话看似贬低绾娘，实则激将之法。玄烨本来也想将绾娘调来乾清宫做个官女子，听了宜嫔这话，却不肯天子严肃受制，他脸上带着薄怒，道：“屈辱皇家面子......成常在，朕如何不记得你说话如许刻薄？”他顿了顿，“朕记得你身边的宫女，也是从辛者库领上来的。”
延月有些惊奇，“偶然？”她非常地不信，“拿如许的伎俩，竟然能唬住皇上。”
兰煜苦笑，猜中了几分：“你问。”
延月春山微蹙，“甚么事？”
绾娘心知大局已定，对兰煜的热诚一言不发，暗自攥紧双手，脸上微浅笑着。伊尔龄也怕皇上真一时髦起，劝道：“皇上，mm说得也不假，皇后娘娘那头总还是要顾一顾，老祖宗也未见得欢畅。”
玄烨微微点头：“今后便不要再自称奴婢了。”他瞥了一眼兰煜，将她打翻了五味瓶普通的神采尽收眼底，他也不去理睬，朝荣嫔与宜嫔道：“皇后安胎，内府那头，就由你们两个盯着。”
延月戴上了护甲，调剂着骨节上微微的刺痛感，冷声寒意瑟瑟：“成常在本就跟她们不睦，新人这一遭又与她结下梁子，今后必不能罢休。”
玄烨点点头，道：“辛者库卫氏，德蕴和顺，性娴礼教，特封为承诺，赐居延禧宫，本日侍寝。”
延月心机垂垂重了起来，却有些乱乱地理不清眉目，只道：“成常在心机周到，连她都拦不住，这宫女想来并不简朴。”
玄烨笑着转过甚，嘴里喃喃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你唱得很有风味。”
兰煜镇静打断道：“皇上请三思，这宫女出身辛者库罪奴，有恐辱了皇家面子。”
素云微浅笑道：“皇后身子不便，按理应当是娘娘陪皇上去外务府巡查，但是宜嫔和荣嫔，一个仗着身孕，一个自恃恩宠，让她们去好了，又不是甚么美差。”
兰煜不料她在玄烨面前如此伶牙俐齿颠倒是非，忍不住呵叱道：“你说辛者库长日劳累，便是抱怨主子们不体恤下人苛待宫人，且内廷严厉，你唱越人歌如许的绮情诗，如何不是秽乱宫闱。”
本来热烈的长街上只剩了三人，绾娘朝着玄烨远去的方向，心神迷醉地望着，久久舍不得收回目光，直到好久后，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兰煜，还是是轻柔带媚的腔调：“地上凉，姐姐别总跪着了。”
延月点头一笑，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