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卿忖着,心头那抹古怪的感受愈发明显,不由抬眸朝他看了一眼,一边不动声色的应了声是,又将步摇收了起来。
日子还算安静。
“免了。”他顺手一拂,独自走到屋子正中的桌边坐了下来,见苏晚卿还站着,又开口弥补道:“过来坐。”
【注】:我借冬片茶来用用嘿嘿,求懂茶的亲们别吐槽。
夜色中,肃元翊穿了一身玄色暗纹的长袍,左手负在身后,清冷的面貌上带了几分浅淡的倦怠。
紧接着一个淡淡的嗓声响起,“侧妃在屋里吗?”
肃元翊明显不太喜好被如许的目光打量,神采稍淡,清冷道:“你戴上尝尝。”
以是世人只传闻已故的颂贵妃是定边王的女儿,却没有人晓得她跟南陵的这一层干系。
而肃元翊之以是能精确道出这茶的名字,苏晚卿晓得并非是因为他博学广知,而是因为他的母妃颂贵妃,恰是出身于南陵的官家女,切当的说,是罪臣之女。
肃元翊深觉得然,点了点头。
“还没有,正在里头看书呢。”
明日就是苏晚卿回门的日子了,是要在新妇的母家人前露脸的。
苏晚卿想了想,点点头笑道:“妾身觉得,人生活着本就苦涩,如果连喝口水都是苦的,那就真苦到内心去了。”
“妾身给王爷存候。”苏晚卿屈膝一福,抬起眼看畴昔,正对上光影下那双乌黑冷酷的眼眸。
二人一时无话。
喝到第二杯茶的时候,肃元翊才缓缓开了口:“这么晚,扰着你了?”
就为了这个赏她一支步摇?
苏晚卿听到外头的动静有些微讶,起家拂展了衣衫,又扫了一眼铜镜,朝门口迎去。
苏晚卿晓得这个辛秘,便在敬茶那日使了个心眼,用心说用了南陵的冬茶,为的就是引发肃元翊的重视力来接她的茶。
遵还是理,罪臣之女本是不答应嫁入皇家的,不过,当时还是郡王的中正帝为了瞒过先帝,能将颂贵妃名正言顺的归入府中,不知使了甚么手腕,竟让她改名改姓,摇身一变,以定边王嫡长女的身份嫁了过来。
静了一阵儿,肃元翊搁下了手里的茶碗,随口道:“你这茶不错。”
苏晚卿闻言一笑,肃元翊说的不错,这茶的确是唤作冬片,是一种产自南陵的茶叶,只是人间的名茶种类繁多,外头很少有人会去留意这类名不见经传的小茶。
苏晚卿自打从宫里返来就再没有见过他的面了,不过因为肃元翊先前对她态度有异,她也想瞧瞧他葫芦里究竟卖了甚么药,便也不急着主动找上门去,只不声不响的在西侧院待着。
匣子翻开,里头亮出一支镂空金丝细蕊镶白玉的步摇,玉色光亮莹润,苏晚卿是只看了一眼,就晓得它是极品中的极品。
苏晚卿经历过宿世,对肃元翊冷峻的性子还算体味,以是现在听到他的解释多少有些不测。不过她也只是讶异了那么一瞬,便微浅笑道:“王爷为国事劳累,妾身自是能谅解的。”
苏晚卿倒是不信肃元翊会这么故意,并且……他的所作所为愈发不似他一贯拒人于千里以外的做派了。
“王爷能喝的惯就好。”苏晚卿看他一眼,微浅笑道:“春茶暗香浓烈,味道含涩,这冬茶的茶味儿就淡了些,更加甜美。”
“回禀王爷,在。”碧芜的语气有些欣喜。
苏晚卿一边说着,笑了笑,持续道:“妾身原想着时下的人们都偏疼苦茶,那日敬茶时还担忧冒昧了,既然王爷瞧得上它,妾身明日就让人往九庭苑送几罐去。”
苏晚卿点头道:“没有,王爷多虑了。”
肃元翊把玩动手里的碗盖,面无神采道:“不消,偶尔尝尝罢了,你很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