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肃元翊拜别时已至半夜,可还是被个别当值的丫环小厮亲眼瞧见了。
四目相撞,那眼中不加粉饰的冷酷,让她刚有些失控的心,唰得一凉。
苏晚卿不动声色的用眼角向后一瞟,见流音低着头一副如有所思的模样,不觉弯了唇角。
此番她步步引出凌婉容的话,为的就是让流音传给沈清仪晓得,以便埋下沈、凌两家的冲突!
苏晚卿心知本身的言辞会触怒他,却也没有让他分开的设法,此时,苏晚卿看着他的背影渐远,内心踌躇着有些挣扎。
“苏侧妃,那日安王府上多亏你出言得救。”走出几步,凌婉容侧头看向苏晚卿,脸上带着几分慎重,“爹爹早就叮咛了我,要我来王府谢过,只是碍着气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凌大人真是客气了。”苏晚卿一笑,顿了顿,故作迷惑道:“不过,凌大人如何会晓得此事?”
苏晚卿的余光见流音行在身后,不由抿唇一笑,掺在她本有的待客的笑容中,倒让人感觉她是为老友到访而欢乐。
“我才不怕她。”凌婉容俏生生的笑意刹时没了踪迹,几是脱口而出,重重哼了一声,“我也读过诗书,明白物极必反的事理,无端放肆之辈,迟早会自取灭亡。”
苏晚卿有些喜出望外,微浅笑了笑,叮咛红芙前去相迎,本身则回屋去换了一身见客的衣裳。
待她服饰安妥,走出院门,一身包裹在嫩黄白掐边大氅中的凌婉容正由红芙带路,带着两个小丫环,朝她劈面走来。
侧妃身边不能没有丫环服侍,红芙领命退开,碧芜又在病中没有出来,仅剩的流音理所当然的跟上了几人。
苏晚卿听出这话里的防备,极是天然的笑了笑,语气略带了些语重心长:“的确有些不当。mm可有想过,凌大民气疼mm,不免会为了此事与沈产业生芥蒂,如果两家相安无事便罢,万一如果较起真来,沈相位高权重,另有皇后在上,于凌家实在倒霉。”
世人都暗自猜想着:是不是苏侧妃做了甚么惹得王爷不快?而当肃元翊似是把西侧院忘在脑后,再不提及时,世人便思疑苏侧妃是要得宠了。
她忍住想要堕泪的打动,抿了抿唇,又道:“王爷也早些安息吧。”
她这是如何了?
肃元翊对她,真真是全然偶然。
本身明显清楚肃元翊是现下最不能落空的倚仗,何必还要为了本不要紧的事惹怒他?
这反应不但在苏晚卿料想当中,更是正中她的下怀!
肃元翊箍在她身上的手回声一紧,不悦的情感一闪而过,手上又松开了,独自回身从床上坐起,扯过架子上的外袍,丢下她大步向外而去。
在说出那番话之前,她就晓得,以其长嫂邱氏的为人,定然一早就劝过凌婉容,现在她一个毫无干系的外人,再说出这些如同亲嫂说出的话,足以让凌婉容消弭对她的戒心。
凌家的蜜斯很多,不过会来找苏晚卿的,想必唯有凌婉容一人罢了。
而凌万道,于朝堂上不会看不出沈、苏两家针尖对麦芒的架式,却让凌婉容到她这里称谢,没有提出要自家女儿向沈清仪赔罪,便是明显白白的表白了态度。
苏晚卿有些怔愣的展开双眼,对上他的目光。
初度登门拜访,哪家蜜斯不是客随主便听人安排,倒是凌婉容如许的性子,让苏晚卿不由得感觉风趣,“也好,就依mm。”
“且慢。”凌婉容出声将她唤住,眼眸一转,暴露一个不美意义的笑容,“这几日我在屋里闷的烦了,今儿的天可贵这么好,我们不如在内里逛逛。”
转眼,便到了与陈涧之商定好为碧芜复诊的日子。
从始至终,肃元翊都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