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踌躇的当儿,宇文睿却忽的动了。剑光灼灼,“非攻”宝剑直取战宇身侧的战将。那名北郑战将反应过来的时候,剑尖已经逼近他咽喉,他也只来得及瞪圆了双眼,剑尖立时穿喉而过。他被挑落上马,宇文睿一个旋身,端坐在他的顿时,催马朝着另一条岔道口跑了下去。
战宇终究下了决计,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宇文睿一揖到地:“那就只好……获咎了!”
景嘉悦在顿时把刀一横,“要打便打,啰嗦甚么!”
多少年后,君儿是否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小疯丫头,一心一意只想,娶她为妻?
“嗖嗖嗖”……
战宇真的急了,甚么都顾不得了,大喊一声:“放箭!”
说罢,下认识地闭目,不忍再看。
士可杀,不成辱……
深深的惭愧,激烈的恨意,瞬息间充满了她的胸口,又痛又酸,难受得让她恨不得立毙了这些围住她,砍杀一拨又冲上一拨,仿佛多得没法计算的北郑敌兵。
“哈!你倒打得好快意算盘!想擒了朕,迫我大周就范吗?”宇文睿不屑嘲道。
宇文睿一眼便看到了浑身高低如血葫芦般的景嘉悦,对上那皂袍画戟的敌将,明显是将近支撑不住了。战宇的画戟刺向景嘉悦心口的当儿,宇文睿来不及多想,顺手抄起挂在马侧的马鞭,运尽尽力飞了畴昔,好歹砸偏了那杆画戟进犯的方向,不至于一招要了景嘉悦的命。
这个动机甫一呈现在脑海中,就被战宇强行压下去:面前的,是殛毙二弟的仇敌,他与她,必定,不死不休。
她身边的人,所剩无几,唯有二十几名武功还说过得去的部将和亲兵,身上也早都挂了彩,有的一瘸一拐强自支撑,有的身上的伤口汩汩地流淌出鲜红的血。
“中间是周廷天子吧?”战宇抱拳行了半礼。
遨疆还是蹭着她的手臂,四蹄不安地原地“哒哒哒”踏着。
就在这时,初初与景嘉悦比武几个回合便退在一旁的战宇分开部下军兵,挡在了景嘉悦的马前。
肃杀之美,武道之美,嗜血之美……
她仰仗着最后一丝力量,后退,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踩下去,都是一个赤色的足迹。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出乎战宇的料想以外。待得景嘉悦跌落上马,他抽回染血的画戟,凝了凝神,才看清楚方才磕开本身兵器的东西是甚么——
一杆几近可用破裂来描述的战旗,在劲风中“噗噜噜”作响。旗杆上的锦缎早被洞|穿、撕扯了几个大口儿,唯有上面大大的“景”字模糊可辨。它紧紧地扒住旗杆,仿佛那是它在这人间独一的支撑。死命攥着旗杆的亲兵,小腿已经被砍断了。他疼得盗汗淋漓、满身颤栗,但他的右手还握着一柄血淋淋的刀,每一个试图掠取、破坏战旗的人,都被他发疯般地砍杀。
竟然死在一个女人的刀下,当真光荣得很!
毫不能做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