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说“无妨事”,可那么多血从身材里淌出来,接下来几日还要淌不知多少,总感觉不是甚么让人放心的事儿。
少女般无忧无虑,便是如此吧?
宇文睿闷闷地哼了一声。
“乖啊,没甚么的,我们无忧此后就是大人了,是个真正的天子了……”
宇文睿心中暗淡一片时,突被熟谙的气味紧紧裹住。她呼吸一滞,急翻了个身,紧扒住景砚的身材,小脸埋进那柔嫩的胸口,低低地“嗯”了一声。
或许是老天看不下去她之前的各种恶棍情状,不容她享用半刻,就送了她个大大的“欣喜”——
于公,全天下都晓得景家出了一名皇后,前朝的段太后也是景家的亲眷;如果悦儿这一辈再入宫一名,不啻于将景家架在火上烤,到时候,怕是全天下都要寻景家的不是了。对皇家,对景家,这绝非功德。
母亲早逝,要不是乳母待本身如同亲生,初潮来时安抚本身,又教诲本身此后每逢月事该当如何作为,本身当年是不是也被吓坏了?
云素君乃小巧剔透之人,景砚一问,她便猜到了几分。遂欣然承诺,以后一向跟从施然习学医道。
须知悦儿是不管如何不能入了大周皇宫的——
因而她忍不住将眸光落在宇文睿的脸颊上。
宇文睿呆呆地窝在景砚的锦被中,捧着一碗红枣粳米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景砚乃至想过,如果无忧当真对女子动心,除后君立一男人外,其他后宫诸多位置,就由着无忧喜好去。她喜好哪个女子,只要不害及国本便由着她去,她想立哪一个为妃也都由她去。无忧与后君诞下麟儿,不管是男是女,大周江山便后继有人。即使天子再“混闹”,再贪鲜,鼎祚不摆荡,群臣特别是言官们又能说出甚么来?
“天……癸?”宇文睿怔住。
流了那么多血,会不会受内伤啊?
宇文睿下认识地点了点头。
“恰是啊。施先生不是教你读过《素问》吗?‘女子二七而天癸至’,月事是人间女子都要经历的,无妨事。”
于私,本身嫁与哲,已是大伤父亲的心。只不过事从权宜,加上哲已故世,天下人皆不知其本相如何,遂不至于引发甚么轩然大波。悦儿若再走了本身的路,要父亲如何自处?让哥哥如何自处?无忧毕竟是女子啊!
她并不晓得景砚心中所想,借着尚存的几分酒意,宇文睿嘻嘻一笑:“阿嫂瞧我都雅吗?”
景砚心头涌上打动,轻柔地解开宇文睿束发的发带,打散那一瀑青丝,详确地敷上猪苓,缓缓揉动,唯恐扯痛她一分一毫。
景砚的脸,再一次,不争气地红了个通透。
却不成想,这小祖宗好死不死地突地从浴桶中站起家来。
宇文睿脑中正回旋着“阿嫂如许美,又如许和顺,不知皇兄是否享用过这般报酬”,突地小腹一紧,又是一痛,仿佛有甚么东西顺着腿间流了出来。
宇文睿抿了抿唇,自她怀里扬起脸来,尽力保持着神采:“唔,我是大人了,我不怕!我会庇护阿嫂的,我甚么都不怕!”
“无忧莫怕。那是天癸,证明无忧已经长大了。”
景砚一肚子愤激瞬息间化作无形,沉默苦笑,心中暗叹:无忧确然是长大了。曾经那么丁点儿小的时候,固然调皮,可总还是听本身的话的;可现在,特别是亲政以后,她有了本身的心机主意,就算是调皮,也能揣摩出与往时分歧的花腔儿来。孩子长大了,这是功德,可为何心中却难掩失落?
大周女子,虽职位较历朝历代略高,但毕竟不能入朝为官,真正能按本身志愿度日的也非大多数。如果云素君入太病院能成为开启大周女子新纪元的契机,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