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忧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本身再不能对一国之君做出些奇特的行动。
广大富丽的床榻上,小天子宇文睿合衣歪在上面,鞋子都没脱,只散了发,正呼呼的睡得苦涩。
景砚压下心头的失落,淡笑道:“因为天子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华侈了一万零一百两银子,天子墨宝,一幅如何也能顶一百两银子吧?”
“无忧可知为何让你钞缮一百零一遍?”景砚浅笑着问。
心生怜意,景砚遂凑上前,谨慎翼翼地扒下宇文睿脚上的鞋子,又悄悄地拉过她脚下的锦被,想要替她掩上。
景砚这才略略放心,笑道:“可累着她了。叮咛小厨房,夜里都着人值守着,把稳天子嚷吃的,谨慎服侍着,别饿坏了她;也别做太油腻的,轻易伤了脾胃。再多备上几样汤羹,总那一样,她吃腻了,该没胃口了。”
秉笔一一承诺了。
公然,景砚素手又一探,抄过一沓子笺纸,莞尔:“哀家不忍心苛责,天子只须将《高祖遗训》钞缮一百零一遍,就算是罚了。”
“天子那边用过膳了吗?”景砚停箸,不放心肠问侍立在身后的秉笔。
景砚被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上高低下打量得心惊。
还把宫人们都撵出去了?不会是甚么很“可骇”的奖惩吧?还要背着人?固然如许和阿嫂独处很好,最好每天如此,日夜如此……
宇文睿早已经听得目瞪口呆,惊得半晌合不上嘴。
宇文睿忙点头。
长大了就是没有小时候敬爱!
“回禀主子,用过了。奴婢特地按您的叮咛,让多进了一份补气的汤羹,说是连吃了两大碗粳米饭呢!陛下只吵着饿。”
“阿嫂别气……我胡说八道的……阿嫂是为我好,阿嫂又美心肠又良善,救了沐女人,我都替她感激阿嫂呢!”
说罢,景砚促狭地眨眨眼,脸上清楚写着三个字:你太嫩!
“恰是,”景砚点点头,“高祖天子将为君当何为么、不当何为么都写在了遗训里以教诲后辈子孙,天子既然私行出宫,就该好好读读,也好时候服膺取为君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