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禁宫的宽广大道上,一世人护着一架不起眼的青绸马车缓缓而行。若非马蹄踏在石板路上收回的“哒哒”轻响,以及车轮转动时的“碌碌”声,甜睡中的都城百姓怕是认识不到,就在他们熟睡中,这个靠近危急的帝国正在迎来它全新的统治者。
是在担忧云睿吧?这姐妹俩豪情这般好?
“臣女一十有三。”云素君恭敬答道。方才景砚对父亲的一礼,让她对这个少年皇后大生好感。
景砚心念一动,一个思忖了好久的动机再次涌了上来。
借着从绸布透射出去的月光,景砚盯着云睿后脑乌黑的发。
景砚光荣的同时,心底不由很多了两分不安。
大周自高祖天子以后,民风开放,女子虽尚不能入朝为官,但官方女学非常畅旺。不但达官朱紫将族中女儿送入“官女学”颇成民风,便是平常小户人家也乐得让自家女儿进女学馆里读几本书、学些品德礼节,说不定今后还要指着女儿顶门立户过日子呢,多习学些总没坏处的。
“阿姐摒挡家事是最短长不过的!我们这里没有比她更懂的了!”云睿又大声道。
云睿正不欢畅,本想甩开她的手,又有些舍不得,遂由着那只温润的手掌摩挲本身的后脑,竟不测埠感觉……很舒畅。
云睿则欢乐得几乎一跃跳起:禁宫里的人,除了面前这位皇后,她谁都不熟谙。如果有阿姐伴随,她就甚么都不怕了。
云睿眸色一黯,接着又满怀但愿地看向景砚:“那……阿姐是女子,又不是外臣,总能够入宫陪我吧?”
总管申承是个极有眼色的,见此情状,赶紧上前两步,虚虚扶住云世铎的手臂,细着声音:“哎哟云大人,您可慢着些!”
云素君俄然上前一步,施礼道:“素君愿进宫奉养、伴随阿睿!”
景砚讶然:“不成!云女人,你可知在禁宫中奉养是甚么意义?”
景砚知她性子如此,不喜张扬,也不穷究,只淡淡一笑。
她微微一笑:“云爱卿何必如此?阿睿还小呢,不拘俗礼也是人之常情。爱卿教诲她多年,足可见颇操心血,快起来吧!”
云睿顿感失落,扁了扁嘴,不言语。
景砚微怔。
如许一个端庄沉稳的女子,如果再晓得些诗书学问,本身大可令她在身边奉养文书,将来也可找一门好婆家……可惜了!
她行此大礼,身侧的申承和何冲哪敢不动?二人赶紧跟着景砚施礼,申承直接拜伏在地。
云世铎闻言,眉头紧皱。
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小孩童疏忽,这让景砚非常失落,她忍不住探手揉了揉云睿的发旋:“如何了?想他们了?”
待得起家,景砚瞥了一眼云素君:“云女人芳龄多少?”
她并不晓得景砚此语,已属格外开恩,宫闱禁地,重臣内戚都不能随便出入呢,何况云家父女?
她切磋地看向云素君。
景砚点点头:“可有进学?”
说着,她敛衽起家,朝云世铎深深一福:“请受景砚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