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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巨非常才走了那么远,走到了天子的身前,却被天子一拳击了返来,这是一件足以令统统人都绝望的事情。但是五竹的脸上没有任何窜改,他只是再次拖着更加残破的左腿,用更加困难的姿式,更加迟缓地速率,再次向着太极殿下阿谁明黄身影行去。
当五竹站到天子陛下身前时,天子陛下的双瞳微微缩小,微有衰老之感的面庞上,俄然绽放了某种光彩,然后他也举起了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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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停顿,没有谩骂,没有眼神上的交换,五竹抬起了手来,手中的铁钎向着天子陛下的脸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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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气于满身,如一尊武神般持枪坐于顿时的叶重,当五竹动的那一刻,双眸里杀意高文,一摧马腹,马儿嘶鸣一声,长枪如电般,刺向了五竹有些倾斜的后背。
范闲当然瞥见了五竹的惨状,他向来没有想过五竹叔也有伤的如此重的一天,也正如先前他向来没有涉想过,天下上有人能够正面冲破南庆皇宫的戍守,直接杀尽千军,杀到庆帝的面前。他的目光从五竹叔的断腿上一拂而过,强行压抑下狠恶跳动的心跳,强行压抑下心头的那丝发急与担忧以及难过和酸楚,仍然藏在这片太极殿的暗影里,冷酷而刁悍地等候着阿谁脱手的机遇。
天子冷酷的目光落在五竹破坏到了顶点的衣裳和那条已经断了,只是凭着一些皮肉连在一起的左腿,眸子里没有一丝情感,内心却在想着,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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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缓缓地击打在那些斗笠之上,苦修士们面色惨白地跪在湿漉的空中,怔怔地望着中间那名蒙着黑布的瞎子少年,好久做不出任何的反应。他们本是庆帝最后的防卫力量,当初十余名苦修士联手,便是范闲和影子二人都几乎被杀,可见力量之强大,但是现在面对着五竹,他们会反戈一击吗?
叶重废了,起码在明天以内,脱手行刺的是影子。当那名苦修士悄无声气地瞒过场间南庆诸多妙手的双眼,借雨势靠近叶重火线时,一向隐在暗中谛视着场中统统的范闲,顿时嗅到了一丝诡异的氛围,这是一种监察院中人天赋的灵敏,人间大抵也只要他和影子才气做到这类程度。
喀的一声,铁钎顺着一把剑面滑了上去,沉重的压力压的那柄剑低下头来,已无锋芒的铁钎碰触到了那柄剑的崛起处,猛地一下跳了起来,然后重重地落下,击打在持剑人的小臂上,直接将这条小臂打成了扭曲的木料。
很奇特,天子陛下仿佛并不担忧这些苦修士会在这一刻叛变本身。在很多很多年前,庙里行出来的那位使者,为了断根叶轻眉留在这个人间的统统陈迹,与天子搭成了某种和谈,也就是从那日以后,庆庙行走于大陆南边的苦修士,便将陛下当作了真正的天选之人。
垂垂的,一股庞大的情感突入了庆帝的眼眸,那是一股自嘲,一丝佩服,一丝不甘。现在五竹已经堕入重围当中,再如何强大,也不成能只手翻天,偏在此时,范闲仍然没有现出身形,这等样的冷厉哑忍,实在是很可骇。
一名苦修士一挥掌拦了上来,被磨成平面的铁钎头狠狠地扎进了他的手掌里,将他的手掌扎在了尽是雨水的空中,然后铁钎挥起,重重地击打在苦修士的头顶,斗笠带着雨水啪的一声碎裂成无数碎片,苦修士光滑的头顶现出一道血水凝成的棍痕,颈椎处喀喇一声,瘫倒于雨水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