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回、诸罪缚身,存亡乱念
“没事了。”沉寂低柔的声音穿过惊涛骇浪之声传到稚川耳中。
云青没甚么回应,她放开了搭在稚川腕上的手,玄色道袍在狂乱的水流中扬起,分外肆意恣睢。
因而她就开端了第二个阶段的修行。文籍中说这个阶段是“诸罪缚身,存亡乱念”,极其伤害,稍有差池便能够永堕凡尘,丢失在道途之上。云青之前的法诀恰是引诸罪束缚本身,再将存亡魔意具化成形以此乱念,如果能渡得此劫,便能够顺利引入阎魔之力,真正翻开阎魔圣躯的修行之门。
云青已经开端感受视野恍惚,心中所思所想都被这类海潮般的情感扫空,接下来的法诀也停滞下来。
稚川略有些难堪地握住她的手,尽力平复气味,跟着她一同往南游去。
“诸罪”来自与她之前所杀的人,所犯的恶,手染多少无辜者的血,便要偿清多大的孽债,犯下过量大的罪过,就要接受多大的痛苦。
固然威势滔天,可鲲出水的速率还是极慢,云青手上掐诀的速率却要比这个快上很多。
玄色魔纹带来的并不是疼痛,而是狠恶到可骇的情感。每一个被她杀死的民气中的所思所想都被这些魔纹完整地构建出来,然后再重新施加在云青的身上。她杀了十万个,那么这十万人死前的怨念、绝望、气愤全数都要她本身接受一遍。
这声音就像是山岳坍塌,巨石入海普通,整耳欲聋,全部六合都为之一颤。这声音残留的震波都让人面前发黑,胸口发闷,双耳仿佛被针刺了般模糊作痛。
水是玄色的,那人的道袍也是玄色,混于水中根本分辨不清方位。
如果把之前淬体用的是六合之精炁,而此次在北海潜修倒是借六合之极寒,一种是温养,一种是打磨。
“存亡”来自于则来自于她心中的疑障,入道前后的每一次犹疑,每一种利诱都会被重新翻检出来,再以此拷问道心,直诚意中无惑。
云青还是第一次体味到这么激烈的情感,这多少让她有些不适,但是临时还能够接受。但是魔纹越来越多,越来越麋集,一次长久的极度情感是能够被接受的,那么千百次呢?十万次呢?这十万次在同一个刹时发作出来呢?
事已至此云青当然也不成能幡然悔过,临时检验起本身为甚么要杀那么多人。
以是圣地传人器重每一个有灵之物的生,亦不轻贱每一个有灵之物的死。说到底,挣扎在道途上的修行者与挣扎尘凡中的众生是没有辨别的,天道之下,都没有任何辨别。
她刚想说甚么却被那人打断了:“还能动吗?我带你顺水往南避一避。”
海底潜修五年,一朝醒面前刚好多了只鲲,因而云青当机立断挑选开端渡心魔成圣躯。
魔纹中又生出魔纹,繁复而诡秘的纹路堆砌着,构成大片大片的焦黑之色,如同枯骨寒灰。这与云青本身面对存亡关头是完整分歧的感受,她少有情感颠簸,存亡之间也极其安静,恰是因为安静以是能够保持明智。
“好些了?”明显云青也发明了这点,她们不远处的海靠近深蓝,应当是将近分开北海之冥的范围了。
稚川飞得很快,但没多久又感觉不放心,因而她停下了折了几只青鸟,以青鸟报信之术将其传至各个洞天当中。就在她筹办再次出发时,背后俄然传出一声巨响。
鬼域魔尊踏焰而立,居于万里长空之上,正与那从海中拱起的庞大身影对峙着。
比拟起阿谁连绵万里,瞬息间便能够翻江倒海、遮天蔽日的鲲,她的身影看上去实在纤细,浑身烈焰燃烧,在这玄色天幕下就像一点转眼即逝的火星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