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说完,便是抱着孩子分开了朱家的院子,只留下杨氏在那边呼天抢地,悲戚不已。
“他娘,四弟今儿如何了?”朱老夫背着背篓,刚从镇子上返来,开口便是向着自家婆娘问道。
杨氏拭了把泪,持续道;“我也是看四弟不幸,这孩仔细皮嫩肉的,长得又姣美,虽那人牙子未曾跟咱说这孩子的来源,可我也能看得出来,四弟是有来头的,定是那富朱紫家的孩子,我们现在把他留在身边,让这么个孩子跟着咱刻苦,我内心也不是滋味儿。”
那黑衣男面露不耐之色,刚欲呵叱,何大人倒是一个手势,黑衣男见状,顿时变得恭谨起来,退在了何大人身后。
“你说啥子?”朱老夫一闻声婆娘的话,当即便是吹起了胡子瞪起了眼,“四弟是咱家的根,他就是咱老朱家的儿子,不兴你再说这类话!”
“钦.....钦差?”朱老夫压根不懂钦差的含义,可听着黑衣男人的话音,也能七七八八的猜出来钦差是个官,像他这类平头百姓,最怕的便是和官府打上交道,朱老夫瞧着面前的阵仗,又见全部莲花村的村民几近都被轰动了,皆是三三两两聚在自家四周,连大气也不敢出,朱老夫不免更是慌乱,身子也是颤的更加短长了。
万小宝现在已是两岁了,他穿戴粗布衣衫,一张漂亮而惨白的小脸,看起来非常孱羸。
“大人,您看这孩子....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黑衣人见那孩子一脸病色,闭着一双眼儿,心中也是惊奇不定。
那何大人闻言也不说话,只领着身后诸人独自走进了屋子。
“我的儿!”杨氏近乎疯了般的上前,被官差死死拉住。
“如此说来,我们此次是找对了?”黑衣男眼睛一亮。
杨氏说着,便是忍不住举起袖子擦泪。
听得杨氏的呼喊,一旁的村民也是站不住了,纷繁都要上前,只被官差们拦住,一时候朱家的院子乱成一团,怎一个鸡飞狗跳说的尽。
杨氏听着丈夫的声音,便从里屋走了出来,她向着朱老夫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声道了句;“刚才才哄睡,可别吵醒孩子。”
“不必在这等人身上华侈工夫,要紧的,是寻到孩子。”何大人开了口,淡淡道。
何大人瞥了朱老夫佳耦一眼,他的眸光无风无雨,只撂下了一句;“胆敢窝藏孝子之子,将此户人家尽数收押,送进大牢。”
何大人的目光在孩子的脸颊上划过,见这孩子粉嘟嘟的一张面庞,虽说穿的是平常孩衫,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就跟年画上的孺子似得,端倪间尽是贵气,甭说这莲花村不会有这等孩子,就连是荷花镇,也没有如许贵气的娃娃。
杨氏进了院子,刚瞧见面前的这一幕,心下便是一惊,几乎连孩子都没有抱稳妥,她满脸错愕的看着自家院子里的官差,只抱着孩子缩在了丈夫身后,颤声道;“她爹,这是咋了?”
“他爹,”杨氏攥着那银钱,眼角已是闪起了泪花,“要我说,咱要不将四弟还归去吧。”
杨氏攥着丈夫递来的那些银钱,她晓得,他们家的家底全在这了,如朱老夫所说,这孩子身子金贵,一向到现在,杨氏都还记得,当初刚从人牙子手里把这孩子买返来时,许是吃惯了好东西,非论她做甚么,哪怕是用鸡蛋下白面,惹得三个丫头直流口水,可四弟却也是不吃的,只在那儿不住的哭泣,让她如何哄都不可。
黑衣男人眉头一皱,只喝道;“兀那刁民,见到钦差何大人,还不下跪?”
他这话音刚落,朱老夫和杨氏心头都是一震,趁这个空当,一个官差一把推开了朱老夫,从杨氏手中硬生生的把孩子夺了过来,送到了何大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