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母看出了她的心机,只是摇了点头;“娘还没有那样蠢,也没有那样心狠手辣,娘不想伤她性命,只要让重山断了这层心机就行。”
万重山闻言,只一语不发,还是伸脱手,将她的身子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倒无妨,先前皇上曾属意将云音郡主许给梓安,我们将她送回陈家,皇上会承我们的情。”
“坐好。”万重山低声吐出两个字,他一手拉起缰绳,只说了句;“我送你下山。”
轻舟抿着唇,极力压下眸中的泪光,她甚么也没有说,只竭力撑起家子,向着万重山拜了下去。
万重山也是瞥见了那枚剑穗,他不声不响,只是俯身将那剑穗拾起,重新放在了怀中。
“恕媳妇痴顽。”温敏懿眸心有不解之色闪过。
方统领心中一寒,立时称是。
“重山在疆场上一次次出世入死,才得来今时本日的职位,没有人会比我们更清楚,他这一起走来,究竟有多不易。”
温敏懿面色稳定,唯有手指倒是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到了眼下这一步,我们定要断了重山的心机,免得他今后把持不住本身,做出令万家蒙羞,让天下不齿的事来。”
“我不能对不起我的丈夫....”轻舟的声音很小,近乎呢喃般的说出了这句话,万重山却还是闻声了,他的脚步终是停了下来,低眸,就见轻舟正看着本身,她的眼睛如同湘水,仿若随时会落下泪来,只让他的心,按捺不住的微微一动。
不出轻舟所料,唐明生领着一众将士俱是在外相候,待瞥见万重山抱着轻舟出来时,唐明生眸底一变,顿时领着世人跪下施礼,统统人都是低着头,不敢去看万重山与轻舟二人。
“你不会对不起他。”万重山声音降落,终是开了口,语毕,他未曾放下轻舟,还是抱着她走了出去。
万重山说完,复又上了马,他的眼睛最后一次落在轻舟身上,想起她方才的那些话,万重山眼瞳深敛,他终是没有再说甚么,只命人将轻舟送回将军府,本身则是领着身后的将士,向着虎帐奔驰而去。
山脚处,连翘与将军府的侍从已是等待多时,连翘一脸焦灼,向着路口不住的张望,待瞥见万重山与轻舟一行时,连翘顿时哭了起来,只冲上前,唤了声;“蜜斯!”
夜。
“不知娘深夜要媳妇来此,是为了何事?”温敏懿来到万母的屋子,施礼后,向着婆婆轻声开口。
闻言,婆媳两俱是一震,抬眸向外看去,就见一身骑马装的万梓安从内里走了出去。
说到这里,温敏懿便是止住了声音。
听万母如此说来,温敏懿便是不再吭声,婆媳两俱是沉默着,倏然,就听一道明朗的声声响起,“祖母要将孙儿的老婆送给皇上?”
“不错,我们将她送给皇上。”万母声音安稳,念起那一日在城楼,待万重山雄师走后,李云召曾似笑非笑的向本身问起,为何不见轻舟的身影,她心机一颤,只诚惶诚恐的回道孙媳抱恙在身,是以未曾前来。而待李云召走后,曹公公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她一向到此时都还记得清楚。
她还是待在本身的院子里,府中的下人每逢见到她,也还是毕恭毕敬的,特别是管家,许是得了万重山的授意,更是事事谨慎,亲手领受轻舟的衣食住行。
“不知娘有何筹算?”温敏懿看着万母的眼睛。
万重山望着面前的部属,他的目光深冷,只撂下一句:“再有下次,提头来见我。”
轻舟看着那一枚剑穗,眸心有刹时的凝固,她从万重山的怀里抽出了身子,乌黑的睫毛还是湿漉漉的,显得脸庞更加的白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