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辞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也好,我等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他牵来换骑的马儿,对楚盛衣道:“楚兄,委曲你骑这匹马儿代步了。”
楚盛衣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等她。云长乐又在四周转了一圈,蹙眉道:“我久出不归,他恐怕是出去找我了。”
篝火中的干柴将近燃尽,火光逐步暗了下来,云西辞和楚盛衣垂垂被暗中包抄。俄然车帘“唰”地一响,“咦,火要熄了,楚盛衣,你如何不加点……啊呀,西辞,你终究返来了!”
火堆中又响起“噼啪”一声,几粒火星溅出,便在此时,身后传来两声重重的脚步声。楚盛衣霍然回身,只见十步开外翩然站立着一名年青俊雅的公子。贰心中一凛:“是云西辞!”见他怡然得意的立在原地,恰好挡在本身与马车之间,也不知他返来了多久。楚盛衣见他一言不发,斜睨着眼睛仿佛看着本身,又仿佛看的是本身身前身后的风景。
车马路过云长乐与欧阳灵灵、楚盛衣相遇的那片湖泊,云长乐想起一事,在马背上一拍,退回车上坐好,对云西辞道:“我把我的身份奉告楚盛衣了。”
云长乐“啊哟”一声,从车上跳下来,盯着那男人,问道:“他是山贼?”
云西辞看她一眼,道:“山贼人数浩繁,这倒是出乎你我的预感。你既然已经决定要与别人联手,心中必然是有全面的打算了?”
楚盛衣走到篝火旁,双眼盯着篝火,沉思漂渺。那双乌黑深沉的眼睛中印出两点腾跃的火光,薄雾般的愁绪垂垂涌上,越来越浓。“啪啷”一声,最粗的那截枯枝烧断落入火中,这声音拉回他不知飘到那边的思路,身后传来云长乐在车中衣袂颤栗的声音。他耳朵一颤,眉头几不成见的蹙了一下,脸上的神采有些不安闲。
云长乐闷声闷气道:“你固然没说,面上也还是笑吟吟的,但我就晓得。”
云西辞心中冒火,盯着被她拉扯的衣袖,沉默半晌后,在黑暗中望着她,语气安静无波道:“活力了又如何?”
云西辞一笑,道:“恰是。”
云长乐抓住衣袖的双手被一只暖和苗条的大手握住,云西辞暖和的目光转向火线不知何时已走远得只留下模糊背影的楚盛衣,眼角余光捕获到云长乐脸上萧洒欣悦的笑意,他的脸上也终究垂垂暴露那让人如沐东风般的浅笑。
云西辞笑道:“欧阳灵灵确切是个大费事!不过她如果聪明,就不该做拆穿你身份的傻事。”
云西辞扬鞭的手一顿,说道:“那其别人呢?”
他们二人相隔十步,这间隔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但是好似谁也不肯先开口突破沉默,两人之间有一种奇特的紧绷。
云西辞嘴角一勾道:“晓得了又如何?”
楚盛衣道:“你筹算如何办?”
云长乐低头闷笑,“我这不恰是晓得了就来求证了啊!”耳边只听云西辞冷哼一声,她看不清他的神采,凑到他身边谨慎翼翼道:“你活力了啊?”过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又问:“嗯……你如何不说‘活力了又如何?’”
云长乐点头道:“她怎会那么美意为我保守奥妙?!”
篝火“噼啪”作响,马车庞大的暗影从空中斜斜地拉到林中细弱的树干上,车前两匹健马温驯地低着头颅,缰绳被拴在中间一棵如同水桶普通细弱的柏树上,雷波城中买回的别的两端高大的骏马不时地打个响鼻。林间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四匹马儿同时抬起马头,目光鉴戒,顿时一阵小小的骚动。
云西辞不觉得然道:“且不提我姑丈、你徒弟的身份,便是你大熙公主的身份一旦公开,明里就没有人敢对你无礼。欧阳灵灵若不是傻瓜,就该晓得籍籍知名的艾少六比大名鼎鼎的长乐殿下要好欺负很多!”他奸刁一笑道:“不过为保万无一失,此时也得有人点醒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