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剿杀仇敌的三当家还没返来,他带上的一千多人射完了壶中的箭矢,便再也没有可用之箭,万一此次没有杀掉仇敌,那还拿甚么去追杀?那些人个个是技艺高强的妙手,若不消乱箭远间隔围杀,怕是三倍的人也把他们杀不了!
大当家一把放开那人,大声呼喝道:“没有守夜的人快去救火!”
楚盛衣对云西辞说道:“云兄,传闻路先生从不杀人?”
当最后一缕青烟飘散在夜空中时,云长乐躺在屋中的木板床上,伸开的双目中全无睡意。门外守夜的山贼来回踱步的声音吵得她一闭上眼就能设想他脸上焦心无措的神采。赵庆生也去救火了,他刚回盗窟,没有被安排到守夜。云长乐心想:“烧了兵器库的是西辞呢,还是楚盛衣?”他们事前筹议过,一人烧兵器,另一人趁乱埋伏在大当家的屋里将他一举格杀!此时,大当家应当正朝本身的屋里走去吧。
这夜月黑风高,盗窟中盏盏风灯摇摇摆曳。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盒药膏过来,交给大当家。大当家看了看手上的伤药,道:“你叫人去追上老三,跟他说兵器库被烧的事。让他不要华侈箭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要打没掌控的仗。”
便在此时,屋内传来大当家的声音:“这位朋友武功高强,不知半夜来此,所为何事?”
大当家面无神采地盯着山洞入口,过了一会儿,终究道:“我回屋换身衣服,你守在这里,有甚么动静当即来报。”那山贼看了一眼他身上那件被火烧掉半截袖子的衣服,目光又转向他手臂上被烧伤的皮肤,说道:“三当家说白徒弟留了一些上好的烧伤药,我去拿。”
大当家被最后一人那声声响惊到,见外间保卫毫无反应,心中早就怯了,此时听他说只为借一物,心中大喜,忙道:“中间但说无妨,只要我寨中统统,无不该中间所求。只是不知你要借何物?”
楚盛衣沉默半晌,迟缓道:“云兄,你呢?”
不知为何,他的部下竟是一顿,只听那山贼道:“你……”他猛地回过神来,内力一吐,一掌将他振晕倒地。
云西辞道:“不错。”
而此时,楚盛衣正藏在三当家的房中。凌晨,云长乐被赵庆生“活捉”到盗窟中时,他和云西辞便趁着世人存眷云赵二人,悄悄潜入寨中。他与云西辞觅了个安然的处所冬眠着,遵循商定,赵庆生会带他们敏捷找到大当家的住处和兵器库。杀人与放火,这两件事,不管那件先策动,寨子里的山贼必然倾巢而出,守备更加周到。以是他们计算一番后,决定分头停止。
“你少说两句,如果让三当家的人听到,非揍你小子不成!”
楚盛衣慢慢道:“鄙人但求大当家项上一颗大好头颅。”
院中有八名守夜人,剩下六人还未发觉。楚盛衣看了看他们站立的位置,自发没法近身将他们同时制住,想了想,从怀中摸出六颗银瓜子。在那两个被他制住的山贼惊怒的目光中,手一扬,“嗖嗖”声响起,六道银光突然划过,五人被打中了穴道。
一人答道:“三当家说他明天晌午前回,其他兄弟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此次的点子相称短长,明天你没见到,生生杀了我们百多人哪!”
楚盛衣神情稳定,低头看了那山贼一眼,徐行走向门外,在门上轻叩两声,说道:“鄙人深夜前来,只想向大当家借一物。”
楚盛衣没有答复,只是淡淡地笑了起来。云西辞见到他的笑容,俄然就有些笑不出来了,因为那样的笑容过分萧索。他的心中俄然升起一股奇特的情感,嘴唇悄悄一动,正要说:“我去杀吧!”楚盛衣冷酷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杀人的事,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