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瑞心中乱成一团,回身便往欧阳弘的院中奔去。哪知方才穿过回廊,便在转角处远远瞧见到欧阳弘眉头紧皱,急仓促地往大门走去。
欧阳瑞应了一声,回身便沿着荷塘而行,快步向前院走去。正要穿过回廊,却见荷塘劈面,管家风伯面带错愕,正今后院疾步而来。欧阳瑞皱眉问道:“风伯,何时如此错愕?”风伯闻声转头一看,见他站在回廊当中,叫了声:“二少爷。”纵身一跃,足尖在塘中荷叶上几个轻点,跃至欧阳瑞面前,从怀中取出一封鲜红的帖子,急声道:“焚琴客煮鹤翁的拜帖到了。”
他却不知,欧阳念心中惊奇比他更加短长。这招“至阳指”大巧若拙,指上没甚么窜改,倒是重在以极快身法抢得先机,将敌手逼至指力之下。凡人只知点穴时指法最为首要,一人若能一招连点十个穴道以上,便已非常了得。欧阳家将点穴法已演练到入迷入化的境地,而这招“至阳指”恰是武功到最精绝时的返璞归真。
欧阳念右臂一震之间便以精纯内力封住右臂穴道,却想不到欧阳云行动快得惊人,左臂却再也来不及回护,被他生生点中,当场生硬。这下比武只在瞬息之间,欧阳云的行动当然快得不成思议,但是每一指行到那边,乃至每次发力,竟也清楚流利地如水银泻地,快到极致,亦安闲文雅到极致。
欧阳念见他悄悄巧巧地就避开本身,心中巨震,半晌间欧阳云离本身已有十步之遥。欧阳念不及细想,赶紧提气急追,右手食指与中指一并一伸,往欧阳云背心至阳穴点去。这一招直来直往,毫不花俏,指尖还未及身,欧阳云便觉指力透背而来,身形一动,不管左偏右移,前趋急纵,只觉欧阳念的指力始终遥指至阳穴,未曾有涓滴偏移。他连换几种身法,始终不能摆脱,不由暗道:“我本觉得这几年武功精进,若论单打独斗,欧阳间家无人能敌。岂料二叔修为更胜当年!幸亏他并未尽力一击,不然我必会因为轻敌而败在他的手中。”
欧阳弘看了他一眼,冷然道:“莲生,欧阳莲生。”
欧阳云微微一笑:“长乐年纪虽小,却也经历了很多风波,即便是罗景天、司徒寒江如许的人物,也不能在她那边讨得好去。如果有人真当触怒了长乐,她动起心机来,谁欺负谁可也还难说?”他笑吟吟地看着欧阳念那神采微变的面孔,腔调又轻又慢地说道:“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欧阳间家既然已有灵灵,宗主自当明白,我儿还是跟着我得好。”
两人分道扬镳。长乐内息不顺,路行歌曾千叮万嘱要她好好疗伤,她深吸口气,稍稍平复了胸中窒塞的内息,心中一动,和衣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想了一想,又将本身双手、脸颊摸得又脏又灰,这才往欧阳间家赶去。
欧阳念一怔,双唇一抿,心中好不难堪,灵灵与长乐资质相称,即便现在看来灵灵略逊长乐一筹,但是说不定再过几年便会强太长乐。须知武学一道,天赋资质当然极其首要,后天的好学苦练也懒惰不得。他见欧阳云嘴角微勾,眼神渐冷,点头叹道:“灵灵犯下大错,我已罚她闭门思过。她自小便无敌手,此次输在长乐手中,也算得了个经验,想必今后自会有所收敛。云儿如果担忧长乐今后会受她欺负,倒是大可不必。我既然要留她,自会保她全面。”
欧阳云去意已决,见他反对,眉头微皱,侧身相避,足尖轻点,眨眼间人已向前飘去。
欧阳瑞目瞪口呆道:“他们带了谁来?”
欧阳云飘然退后,负手侧身而立。固然他只出了一招,这招倒是穷其全数精力与内力之作。此时欧阳云胸中荡漾之情难以言表,若不是在欧阳念如许的绝世妙手逼迫下,他亦难以使出如许连本身也难以设想的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