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贤抬手道:“长乐下来。”长乐不动,西儿顺手摘了几粒又青又瘪的果子高低抛动。
世人见她钟灵漂亮,口齿聪明,语音顿挫顿挫,清脆动听,再见她中间的云西辞神清骨秀,高雅温润,不自发地对两人生出了好感。薛逸乃王谢弟子,风采气韵本也不俗,只是与这两人一比,立即落了下乘,加上他的确是以大欺小,挺剑直刺两手空空的西儿,在场诸人看向他的目光中便模糊带了不屑与指责之色。
道空空一边遁藏,一边哀哀叫道:“世风日下啊,想不到现在的小偷竟如此刁悍。”怪声怪气地叫道:“做贼的喊抓贼啊!”
几人沿山而上,越往上走山路越是难行,行到一处山涧,只见劈面云雾环绕,赤松子道:“畴昔就是第一崖了。”长乐见他不动,又见欧阳贤几人也是没筹算畴昔的模样,问道:“我们不畴昔吗?”赤松子黯然道:“你们二人畴昔吧。”
那少年痞痞一笑,“我想想另有甚么……啊,是了,另有侬城万芳楼晨燕女人的肚兜!”
只见他懒洋洋地跺到薛逸面前,拉长了调子道:“本来大刀门的掌门令牌是薛少侠偷的。”那“少侠”二字咬得极重。薛逸双目圆瞪,只听“叮”的一声响起,一块玄玄色的令牌好巧不巧地从他衣袖中掉了下来。
薛逸大吃一惊,猛地退了一步,只听有人惊呼道:“哎呀,这不是大刀门的掌门令牌吗?!”世人当即围了上去,耳边却又听那少年道:“本来百花楼的紫宸环佩也是薛少侠偷的。”话刚说完,但见紫光一闪,薛逸身上又是一物落出。
长乐被西儿一带,腾空而起,两人并肩坐在一棵大树之上,低头一看,薛逸低头沮丧地站在赤松子身后,欧阳贤、凤飞飞、龙大少、龙二少站在树下正昂首看着他们。
长乐瞟过赤松子,问道:“我徒弟怎会请你们来接我?”
薛逸心中暴怒,昨夜之事本来就是他平生奇耻大辱,现下竟然又被面前姓云的小子拿来讲笑。世人只见寒光一闪,薛逸的剑锋已递至西儿胸前。长乐“啊哟”一声,怒道:“你此人好不讲理。”两人同时向后跃开,站定以后身子已被西儿拉到身后护住。
薛逸心中不忿,余光瞥见先前那丧失金叶子的黑衣男人杵在人群当中,说道:“这位兄台的金叶子明显就是从那人的袖中落出来的,云公子却说不是他偷的。”撇嘴笑道:“不是他偷的,那是谁偷的?”
长乐笑得打跌,指着他道:“不错不错,恰是做贼的喊抓贼。”大声叫道:“贼老迈,你可要保重啊!”她本是叫道空空,薛逸听来倒是她调侃本身,蓦地向后一跃,一掌扇向她面门,想打她一耳光,当作经验。
西儿神采安静地盯着薛逸,右手垂下拢在袖中,只暴露半截竹笛在外,长乐心中一动,伸手悄悄地摸向他的右手,一触之下只觉冰得吓人,吃了一惊,赶紧从他手中抽出竹笛,紧紧握住他的右手,问道:“那里受伤了?”
长乐“扑哧”一笑,只见那少年嬉皮笑容地对世人作揖道:“曲解,曲解啊,鄙人话没说完,”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道,“另有侬城万芳楼晨燕女人的肚兜上个月被采花悍贼偷走,嘿嘿,鄙人还没来得及帮她抢返来……”世人听他这么一说,再看向狼狈不堪的薛逸,顾不得仗剑宫的面子,齐声爆笑起来。
此番结束,就真是长大了……伤感ing
世人听她如许一问,均想:“仗剑宫公然名不虚传!”但见西儿神采淡然,又想:“这小子小小年纪处变不惊,很有大师风采,云山竹海也真是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