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桑珠开口,空旷的甬道上俄然奔来一袭紫色的身影,边跑边对身边的宫女叮咛着:“快去请太医!”
“我……”听到他一席意有所指的话,桐紫儿的脸红了红,然后只得无法地退了出去。
“你的伤完整好了么?”桐青悒缓缓坐起家,目光悄悄扫过桑缈仍显惨白的面庞。
“本来如此!”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逗留了一下,然后用心为桑缈的伤口上药。
桑缈身形蓦地一僵,紧咬牙关未吭一声。
刚打扫完绿茵院洁净的宫女正要关门拜别,没想到妙音郡主又返回了,而更令她们惊奇的是之前分开时还好好的桑领军竟然是被侍奴抬返来的。
“我和母亲每天都会替你念佛祈福、放布施,天神会保佑你的,你必然能够安然化解灾害。”桑珠孔殷地看着他的眼睛,但愿从他眼中看到但愿。
他抬眸迎向她的目光,笑道:“卑职行医多年,从未医死过人!”
她一把拉住他,将手抚上他的右肩,一抹殷红鲜明感染上她白晰的手掌。
“痛么?”桐青悒冷冷地盯着他惨白的脸颊。
洛卡莫谨慎地揭开桑缈肩上的纱带,看到迸裂的伤口皱了皱眉:“这伤清楚是报酬的,莫非桑领军本日与人交过手?”
侍奴和别的一名宫女行了礼便沉默地退了出去,桑珠又望向一脸担忧的桐紫儿,轻声开口道:“伤口血腥,公主您也躲避一下吧!”
好久,他俄然说道:“郡主今后可要重视,如果再不谨慎撞一下,恐怕桑领军这伤口就很难愈合了。”
“快去打盆水来,筹办些洁净的纱布。”桑珠焦心肠对一名宫女叮咛着,然后回身对屋里其别人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经这一阵拉扯,一向强忍着疼痛的桑缈身材蓦地虚软下来,背抵着宫墙大口喘气。
“不痛!”桑缈咬牙答复,身材始终未曾摆荡半分。
第五日朝晨,桑缈穿戴整齐前去朝阳宫向甬帝和甬后存候,感激数日来帝后对其体贴倍至,现在伤势在太医的经心顾问下已渐好转,不肯再居宫中打搅,恳请帝后恩准其回家疗养。帝后体贴了几句,便允了。
桐紫儿惊奇地愣在原地,看了看洛卡莫又看看挡在床前的桑珠:“如何了,珠儿姐姐?”
“回殿下,卑职的伤已无大碍,只需再疗养几日便可病愈了。”桑缈垂首恭立,游移了一下开口道:“殿下因救卑职而身受重伤,令卑职万分惭愧,只希冀殿下身材能尽早病愈,以安天下苍民之心。殿下对卑职的恩德,卑职此生不敢相忘,他日卑职桑缈定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太医长老方才做完例行的诊脉,换完药分开,偌大的寝殿里非常温馨,侍奴与宫女全都被谴退了。桐青悒穿戴一件素净的红色缎袍靠在软榻之上,及腰的长发随便地披垂在俊美的脸颊两侧,微簇着眉头听完桑缈态度恭敬,礼节性的一番言辞。
“你的伤口……”桑珠倒吸一口冷气,将他拉至墙角想要察看他肩上的伤。
直到脚步声垂垂远去,殿内的桐青悒才转过身来,垂眸凝睇着掌内心那一缕赤色,淡然的俊颜缓缓染上了一抹肉痛的哀伤。
“我没事。”他低声开口,脚步未停。
“快,快送桑领军回绿茵院!”桐紫儿帮忙桑珠一起扶起虚软跌坐在地的桑缈,焦心肠号令身后赶来的侍奴。
桑缈闻言惊诧,抬首望向桐青悒清冷的目光,对他此番批驳莫辩的言语一时无从应对。好久,沙哑的声音铿锵道:“世子殿下贵为令媛之躯,乃是我象雄将来的九五至尊,命系江山社稷,而桑缈不过一介寒微臣子,臣子以身护主天经地义……”
桑珠仓猝上前扶住他,蓦地惊觉一股温热的液体自他的右臂衣袖内滑落,望着那一线血痕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洁白的玉石宫砖上,她脸上顿时赤色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