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拂晓时分,穹隆银城的城门轰然开启,世子桐青悒的白骑自城外飞奔而入,远远将雨幕中的数千人马抛在身后。
“你想晓得,是你的命比较值钱,还是她的么?”他缓缓扯出一丝笑意,黑眸闪过一抹冷血的光芒,快速松开了左手。
“哦,如何受伤的?”
沉默盯着那道肥胖坚硬的身影,穆枭阴鸷的眼底模糊腾起一丝灼亮的光芒:“狻猊将军实在是令鄙人佩服!”
冗长的沉吟过后,桐青悒缓缓开口说道:“你我都不会白手而归!”
“世子……”布隆怔怔地看着书房的方向,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贝叶奇特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您没事吧?”
他眼中的笑意令她胸口燃起一团知名肝火,那样的眼神是野兽玩弄猎物的嘲弄和轻视。就在他抬首的一瞬,她俄然侧转过身材,不顾脖颈间那只随时会掐断她喉骨的铁掌蓦地伸手掐住了他另一只手臂上揽着的穆兰嫣。
甬帝桐格一贯勤政松散,即位三十年来从未误过一次早朝,即便本身不能亲临亦会命世子代为上朝。然本日,早朝时候已畴昔大半,帝与世子均未露面,就连内侍总管布隆也不见人影。
“派人去把世子押来!”
数千人马的禁军自城外仓促返来,凌晨空寂的街道上马蹄溅着水花的声响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们。隔着窗棂看那些雨幕中飞掠而过的影子,民气惴惴不安。
金穹殿内,各级官员三两而聚窃保私语,不时向殿外张望。香坛上的焚香已燃至大半,早朝却还未开端。
甬帝桐格咪了咪眼,哑忍着脸上的喜色缓缓问道:“甚么要事,说来听听?”
雨幕当中,成片的火光闪动。一骑快马飞奔而来,座上一人月色锦袍华服,俊美绝色之容如月光清冷,固然雨湿透了衣衫、发丝却不觉一丝狼狈,浑身透出的孤傲崇高之气令世人胸口屏息。
“布隆!”
颈间的紧箍令她几近堵塞,她左紧握成拳,让本身的指甲刺入血肉恍惚的掌心,用疼痛强撑着那一丝对峙的认识。本来惨白的脸因为堵塞而涨得通红,她却不甘逞强地狠狠瞪着面前那双阴鸷的眼睛,右手亦死死掐住穆兰嫣的喉咙不放。
河岸传来的惊呼让桑珏心头蓦地一颤,她勉强转过甚惊诧地看向那抹立在另一根铁链之上的红色人影。
“立即去把世子押来!”甬帝桐格俄然怒道,一手打翻了桌上的茶盏。
桐青悒一手拎着穆兰嫣,一手握着“霜月”与穆枭相对而立:“罗刹将军大老远而来,如果白手而归,怕是不好向穆王爷交代吧!”
“唉……这可如何办才好?”
“停止!”
桑珏一惊,凝目透过雨雾昏黄的视野看向桐青悒恍惚的脸,用尽尽力想要挣弛禁固在她脖子上的铁掌。血水沿着她的左手不竭地淌落,染红了浪尖。
“甬帝熄怒!”总管布隆神采大变,惶惑连声应道:“老奴立即就去,立即……”
“儿臣不知父王、母后俄然驾临,一时有要事在身,以是担搁了,望父王、母后恕罪。”桐青悒安静地说着,仿佛未曾看到甬帝脸上的喜色。
甬帝桐格神采阴沉地站在书房里,甬后则由公主桐紫儿搀挽着沉静坐在一旁。内侍总管布隆来垂首候侍在门外,不断地向世子寝宫的方向张望,额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侍卫将书房的门关上后,桐青悒瞥了眼地上的茶盏碎片,不动声色地上前给帝后施礼:“儿臣拜见父王、母后。”
“霜月”在半空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铮地插入桥头杂草丛中的那块残碑之上。
“你终究偶然候来见朕了?”甬帝桐格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瞪着垂首立在三步以外的桐青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