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珠“扑哧”笑出声来,伸手点了点桑缈的鼻尖:“唉呀,我们的禁卫领军,甚么时候变这么活嘴滑舌了。”
“镇北大将军之女桑珠……”祝司官唱报节目时停顿了一下,仿佛有些游移:“根卡合奏——阿玛嘞火!”
桑珠轻抬右手,弓弦轻触的顷刻,低缓的琴声幽幽响起,似有一缕轻风自悠远的夜空飘来……
“如何了,为甚么一小我在这里站着?”桑缈的语气不似常日的冷酷降落,沙哑的嗓音罕见的柔嫩,在夜色入耳起来竟别有一番魅惑:“你如何还是穿的这身衣裳,那些蜜斯们个个都是花枝招展的呢!”
站在妙音殿外的玉石台阶下,抬头望着那座金壁光辉的宫殿,月色如水冷僻地覆盖着帝王之家的繁华。
妙音殿上的金钟敲响了第一声,浑厚的钟声穿透无边夜色漫散开去。九重宫阙之上,薄雾环绕的帝王寝宫——朝阳宫的大门缓缓开启,千万盏宫灯如盛开在云雾中的弓足花迤俪而下。
桑珠手中的根卡在长久的轻弦以后,在原曲本该转为低弦的时候俄然晋升到了五度,音色温和清澈,曲调委宛婉转,似女子低吟浅唱的缠绵,又似水流石上、风来松下的幽清……
殿外走廊一角,一抹淡寞的身影不被人重视。桑缈定睛一瞧,微有讶色地朝那抹人影走去。
“阿缈!”桑珠俄然出声。
但是令他颇感绝望的是,他的两个儿子和女儿仿佛劈面前的气象一点也不感兴趣。本日云集于此的皆是王公贵族以后,个个出自王谢,美女才俊不计其数,莫非就没一个能入得他们眼的?想当年,他也是在采花节的宫宴上对甬后拉珍一见钟情的啊!
殿内沉寂无声,统统的目光全都堆积在殿中心那抹纤婉的人影身上。
但是桑珠的这把根卡却有其奇特之处,琴箱和琴杆是用色木制作,琴筒用16块木板拼合车旋而成,收缩了琴杆,增加了指板。前口改蒙蟒皮,增大了共鸣箱和皮膜面积,并在共鸣箱内近后口处设置内皮膜,以增加共鸣,使音量明显增大,三条琴弦发音均匀,便于下把位按弦和吹奏技能的阐扬。
珊瑚羽冠,月色采云绣金鹏纹缎袍将桐青悒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衬托得淋漓尽致,那张与拉珍如出一辙的绝色面貌令无数人冷傲。身为男人,那副绝色面貌不但未显出半分荏弱,反倒因他天生冷酷如水的清冷性子而越显得傲岸,神祗般不容轻渎。如此优良的帝王之子,现在已过加冠之年,却仍未娶妻立妃,乃至连姬妾也未纳半个,年复一年,有关世子不近女色的各种流言肆起。
第二声钟声敲响,妙音殿前的广场上,两纵手持宫灯的宫女呈现在世人的视野当中,金质镂花宫灯透出的灯火将通往妙音殿的玉道映得雪亮,仿佛白天。
甬帝桐格平生娶过两个女人,第一个老婆在他还是世子的时候便病逝了,未留下一男半女。登上帝位以后,他又娶了其弟桐柏的初爱恋人拉珍为妻,立为甬后,对其恩宠倍至,伉俪豪情多年不减。拉珍婚后即为桐格接踵生下两个王子,宗子桐青蓝自幼身材孱羸,虽寻遍名医,却仍无转机。时隔十年以后,年俞三旬的拉珍又为桐格诞下一女,已近花甲之年的甬帝桐格大喜,以为此女乃是上天格外的恩赐,取名紫儿,赐封小公主为格来公主,取其吉利之意。列古格24年初,桐格下昭立年方十三岁的次子桐青悒为世子,担当帝王大任。
“姐姐!”只到他出声唤她,那抹人影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看向他。
甬帝桐格笑逐颜开地赏识着世人经心筹办的节目,时不时看向本身的后代们,那目光的表示再较着不过——这么多的妙龄娇女与青年才俊当中可有中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