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苏墨书想了想道：“那就，加个殿试吧。”实在谈到当代科举，她最赏识的就是武则天初创的殿试，就算有考生考官暗里收受贿赂之事，可若没有真才实学，莫非还能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混出个状元不成？
洛殊近未时才晃到了岚羽阁，一起施施然穿过一楼厅堂里的衣香鬓影，缓歌缦舞，直接奔了楼上最清净的一处房间去了。
方延寿莞尔一笑：“苏公子感觉，老夫二人是何人？”
筝曲袅袅至末，屏风后的美人踏着余音盈盈而出，轻纱绮罗而不俗艳，似江南冬末春初的落雪，出尘的娇媚。
只是那匾额上“敕造文殊府”几个遒劲大字令苏墨书立时遐想起《红楼梦》里显赫一时的宁国府，但面前这个在气势上较着低调很多。
方延寿点点头，又向苏墨书问道：“听文先生说，苏公子饱读诗书却非插手春闱的举子，现在读书却不入仕的年青人实在少见，是以老夫想问问苏公子为何不插手科举？”
“唉，朋友一场，你如何不体味我？宦海上那套端方和算计并非我对付不了，只是疲于应酬，若不是因为公子你，我连太医署都不肯待，才是乐得平静去呢！”
一个富商和一个华服先生，又都是年高德勋，倒是以甚么身份如此体贴科举？苏墨书并不感觉仅仅是一句闲谈能够解释。
“回公子，未时过半。”绾烟答道：“不知公子但是要走了。”
倒是文彧话锋一转，又落到春闱上：“苏公子不插手春试未免可惜，不知见了备考学子是否会心有感慨呢？”
“嗯。”屏风后传来一声降落的嗓音，还夹着一两声咳嗽：“文先生识人的目光向来不错，咳咳……那句天子弟子说得不错，咳咳……剩下的，便交由方卿安排罢。”
看着人已走远，文彧和方延寿方一起离了坐位，转到厅后一架雕花屏风前，恭敬肃登时道：“您都闻声了。”
“但说无妨。”
在二老迷惑地谛视中解释道：“长辈并非都城人士，而是生在偏僻之地，且，”想了想道：“且还是个孤儿，自小吃着百家饭长大，因着给富庶人家的公子当过几年伴读而有幸得以读书识字。原也想着借着恩科的路脱了白身，只是，这户籍倒是个题目。”
一起打量畴昔，说实话，真看不出这是个富商的家哎。天井安插是南北方融会的气势，高雅而大气，偌大个宅邸自是都丽，但并不让人感觉浪费豪华，这感受，更像是一个致仕归隐的文臣元老的家，再想到哪匾额，这设法便更多了几分笃定。
叩响门扉，依礼递上了拜帖，虽说她本日是被聘请而来，但毕竟是个长辈，所谓礼多人不怪，恭还谦逊些老是好的。通传的侍从未几儿会儿便返来了：“先生正与人议事，请公子进府稍候半晌。”她也不焦急，就在天井里边赏景边等也不错。
“长辈想问，二位先生是何人，找长辈前来，是何事？”
正想着，便有侍向来传话，说文先生邀她出来。
只是那位公子见他感喟倒是笑了：“若说故意，我倒感觉是洛殊你呢，好好的太子侍读，临了结跑去太医署了，好歹年纪轻简便坐到了太医令副职的位置，倒也是前程大好了。”
苏墨书只得站到两位先生面前，恭恭敬敬见礼解释道：“两位长辈说话，长辈不敢妄自打搅，是以想着在门口静等两位先生传召。”她微微抬首打量，却见着那位陌生的白叟正对她笑着点头，看似对她的说法极其对劲。
房门上缀着清倌的名字，绾烟，清雅的两个字，房间天然也是极新奇的。房间很大，里措置了架雕花屏风，绢面上绘的墨兰栩栩如生。模糊可见一道倩影盈盈端坐厥后，素手拨弦，一段筝曲流淌而出，委宛清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