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却不待庚桑楚发话,萧冷儿已将他方才那霸道之色活学活用,凶巴巴喝道:“你不准脱手!”
那是全无筹议余地了。庚桑楚一把折扇更是摇得款款生姿:“听扶盟主的意义,那是不吝与问心一战了。”
“可惜这位尤掌门,行事不但明,言辞不磊落。他说甚公道正理,却叫人非常不能佩服了。”
但扶雪珞只觉胸腔里翻滚得越加短长。
萧冷儿淡淡一笑:“扶盟主想杀的人是说,你就算想送命,也不必性急。”
双眉一轩,庚桑楚反手扣住萧冷儿:“我的女人,天下间无人能欺负了去。”
笑意更盛,萧冷儿闲闲道:“只因我明知雪珞嘴上说得再狠,心下倒是不忍当真杀我的。”
扶雪珞一手已握住剑柄。
深深吸一口气,扶雪珞终究昂首直直望她:“你如故意,我们便过上几招。但须得说好,你在我部下若走不过十招,楼心圣界与玉英门之间恩仇,立时作罢。”
当下武林盟中大家色变,一些人已纷繁叫道:“萧公子,你此举是甚么意义?”
圣沨不发一言将匕首抵入她手中。
他只觉浑身经脉都如同绞在一处般难受。
直听到最后一句,萧泆然才终究有些色变,却毕竟只是一扬眉:“雪珞,你如何说?”
下一刻她就明白了他此举何解。
内心一波连着一波的苍茫,半晌扶雪珞终究垂下凝睇她那眸去,轻声道:“你干休吧。”
萧冷儿面上笑容很有欣喜之意:“五年前我年方十七,初出江湖,彼时与问心殿下初识,正如各位眼下这般——‘正邪不两立’,是以不顾性命也要在他手中救下这位尤掌门。可他怎生对我,诸位想必也很清楚了。我讲这段旧事出来,并非施恩望报,单单想奉告诸位,这尤掌门脾气如何,品性又如何。”
扶雪珞抿一抿嘴:“我目睹了方才那一幕,俄然认识到,本身宁肯杀了你,也不肯再留你在其间刻苦。”
“你倒非常为我着想。”萧冷儿含笑瞟一眼庚桑楚,“这等派头,畴前但是或人独占。”
离那二人只稀有尺之遥,萧冷儿缓缓抬起手,姿势文雅,纤柔如玉。
萧泆然本意并不想见到尤崇陵当真受难。但他与圣沨武功相差不过毫厘,圣沨就在尤崇陵身侧,而他隔着起码有一小我的间隔,不管如何也禁止不得。
她一句话说头一个字时,圣沨已动了。待她说完最后一个字,圣沨手中匕首已收势。
……
萧冷儿不知何时已挣开庚桑楚搀扶。淡淡素衣,形销骨立,连眼波也是淡淡的,但这淡然中却有一股锋利的断交之意。
庚桑楚方要说些甚,萧冷儿已抢先应道:“好!”
既已至此,不必多言。
但萧冷儿却蓦地伸手按住他。
扶雪珞垂眉敛目,握住剑柄的手指却节节扣成了灰白,一字字道:“这就请吧,大殿下。”
此情此景庚桑楚本该立时上前,但他目中却俄然暴露一种近乎“激赏”的神情。萧冷儿目中也有着几近与他一模一样的神采,只是这神采以后多少有些怆然,只因她明知这背后需求支出多大的代价。很久她轻声叹道:“雪珞,你终究摆脱了。”
连指尖都在颤栗,萧泆然强忍怒意:“只因我绝没想到,有朝一日伤她之人竟换成了你。”
扶雪珞萧泆然这两个朴重中的率领人物,为萧冷儿之故,拔剑相对。
此言一出,楼心圣界世人各个面露诧色,不由自主都瞧向庚桑楚。庚桑楚多看萧冷儿两眼,到底不置一词。
萧泆然眼睁睁看着,岂止脚步被钉住,他现在的确连一根头发都已转动不得。
原镜湄在人群以后看着,只是不住点头。想到,畴前只当问心待人待己,狠励断交无人能及,现在方知还少算了一个萧冷儿,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