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岚也自变了神采,低喝道:“爹,好好的,胡说甚么!”
庚桑楚冷哼:“已无大碍。你所中蛊毒极其霸道,每晚亥时发作,一日比一日辛苦,若无解药,七日以内精血耗尽而死。”
庚桑楚望天涯湛蓝浮云,笑意悠远:“你倒安闲。”
庚桑楚朗声大笑:“丫头这话当真叫我绝望,莫非我像是会舍大取小之人?”看向苏堇色,“堇儿……”
庚桑楚叹道:“真不知各位在想甚么,明知不管胜负洛女人鄙人都必然是要带走的,何必增加些费事。但诸位既如此有兴,鄙人自当作陪。”说着折扇一挥,拱了拱手笑道,“扶公子,这就请吧。”
洛文靖几人闻言都是惊惧,洛文靖忍不住站起家来,洛云岚指着原镜湄痛骂道:“你这心如蛇蝎的妖女!”
洛云岚却没那好脾气,不耐烦道:“少说废话,原镜湄,你本日不拿出解药救烟然,我就把你……”
原镜湄冷哼一声,却不说话。
不待他多说庚桑楚已笑道:“扶公子风采,鄙人深感佩服,方才多有获咎,这就再请。”
庚桑楚倒也干脆,便叮咛原镜湄将解药拿给他们,洛文靖上来之时便已叫人等在楼下,现在叫了几人上来听凭原镜湄叮咛。
苏堇色含泪叫一声:“公子。”
庚桑楚轻笑:“能活一日便多一日,当时指不定早已有人救走洛女人,我也已解了她所中之毒,岂不分身。”含笑目光成心偶然瞟向萧冷儿。
庚桑楚仍只盯着萧冷儿缓缓道:“张大人《春江花月夜》广为传播,吟唱乐律何止数十种。但若能唱到低悦如夏虫语冰,高转如碧海潮生,那便是由二十多年前几位高人同创的‘碧海彼苍曲’。”
世人面色再变,洛烟然低声道:“我一人道命,哪比得了城中百姓万一,爹爹不必顾念我。”
洛文靖沉默半晌,方涩声道:“八年前,老夫因为忽视,乃至让你魔界掳走暮云,这么多年来始终惭愧于心。本日不管如何,断不会让你如此等闲带走小女――”他说到此,声音忽的低了下去,“只因老夫再不晓得,是否另有一个八年能让我拿来惭愧。”
两人相偕到醉东风之时,扶雪珞等人都已围席而坐,原镜湄与苏堇色正自陪几人谈天,唯洛云岚一向朝着原镜湄尽力翻白眼。
原镜湄声音和世人行动都是一顿。
原镜湄既已拿出解药,萧冷儿天然乐得做情面,袖中拿出一物扔给苏堇色,口中笑道:“我此人一贯不是君子君子,苏大美人可要慎重。”
世人闻声转头,见他二人站在一处,直叫这娟秀江南顿成烘托,不由都是呆住。洛云岚皱眉道:“你怎的又与他一起?”
好轻易抽个空从扶雪珞掌风中跳出来,庚桑楚立时望向萧冷儿,满面震惊,两人对望之下,同声讶然道:“你怎会这‘碧海彼苍曲’?”
两人不知不觉,背靠而坐,浑然看不见上面行人指导与群情,只各自想着苦衷。
萧冷儿轻咳一声,走到原镜湄身边坐下,冲她一笑:“我对原大美人当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庚桑楚上楼之时便已重视到洛烟然灰白神采,听萧冷儿言更是神采一变,世人倒是第一目睹他敛去面上笑容:“湄儿!”
洛文靖冷静点了点头,退回原处坐下。
两人身影斗在一起,转眼间已比武数十招,俱是玉影清姿,煞是都雅。
萧冷儿看得风趣,扑哧笑出声来。
洛文靖扭过甚道:“我即便让你带走烟儿,若叫楼心月看到她,她仍然没有活路。”
待解毒事了,洛文靖这才起家道:“老夫本日救不得烟儿,好歹也要为他拼尽尽力,庚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