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极其天然地摸着腰间的刀柄,往二楼走去,脚步轻缓,行动毫无违和。被火光照亮,只见秋香眯了眼,她朝着男人的方向看去,二楼雅座珠帘以后竟有几道身影。
不敢多做逗留,她咬着唇收回目光,便见白衣墨客模样的男人顺利下了楼。丫环也因刚才看到的那幕向他投去切磋的目光,可惜他决计低着头,躲避了世人的目光。
本王?
“是。”她回声,却不知华夫人此时喊她的企图。
秋香又用心让开道,华府的鎏金衔牌映入小二视线,心中也忙不迭惊奇起来,能打着衔牌出门,绝对不是他能够获咎的人物。没想到这一夜,这家名不经转的堆栈竟然迎来了两个大人物,可不管是哪个他都获咎不起。
秋香不由感觉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腾但是升。
华夫人的语气听上去虽暖和,可公开里清楚是与宁王作对,暗讽了他待客不周。明眼人都能看出那白衣墨客与宁王闹得不镇静,所谓仇敌的仇敌就是朋友。
语气风轻云淡,怒意不再:“华夫人,好久不见,身子可安好。”
华夫人一句风轻云淡的话便道出绯袍男人的来源,此时世人只觉心间一跳,不再存眷白衣男人转而望向二楼。
春香离得近,天然是把两人的小行动支出眼底。她心中暗恨,又不好发作,只好对小二撒气。
秋香一见便会心,从袖子里拿出碎银塞到小二手中:“小二哥帮个忙,这风大雨大的你让我们夫人那里再去找堆栈。”
风雨终究被拦在了门外,丫环们放心下来。
“不敢。”小二道,可仍旧挡着门没给让道。他面色踌躇,惶恐地望向堆栈内,小声道:“掌柜的……”
秋香一愣,终究想起宁王与华太师在朝中反面的传言,恐怕这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走路几近没有声,悄无声气的来到小二身边,直把冬香吓得打了个颤抖。
秋香又模糊听到那绯袍男人道:“本王虽求才若渴,却也不是能人所难之人。”
大抵是一干丫环们进入堆栈时有些喧华,那穿绯袍的男人侧了下头,朝她们看来。秋香虽看不清他的长相,可只觉打量在身遭的目光生冷,好似利刃,能把人拆骨入腹。
“这……”小二摸着银子面上一喜,见秋香美目含笑腔调温软,一时也踌躇起来。
他此时本应呆在南昌封地,怎会奥妙跑到姑苏来?世人不明。
***
就在世人看他时,楼上的绯袍男人也动了。他移步至楼梯边,手上已然换了新的酒杯,他摸着扶手居高临下地投来目光。
那是两个男人。
他背影笔挺,一身墨客打扮。可面对那绯袍男人,却没有输掉丁点儿气势。
“是。”春香眼色暗淡,退了归去。
宁王!秋香阿谁不好的公然应验了。
这声呵叱中带着激烈的怒意,他像是死力按捺住内心的滔天,语气压抑,比如蓄势的猛兽。
***
稍待半晌,那小二嘴里那「掌柜的」却并未呈现。
“是。”秋香也不再去看宁王的神采,归正她只是个小人物,不会有人体贴。她还记得宁王谋反的结局,还是保持恰当的间隔为妙。
随之而来的是个身着黑衣腰间佩刀的中年男人,他长得刚毅有棱有角,下巴上蜿蜒了一道长长的疤痕,一头长发束得松散,面色寂然。
他的脚步沉稳,完整设想不出方才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模样。
堆栈内变得悄无声气,丫环们个个抿着唇,屏息谛视。连华夫人也暴露思考的神情来。
没有人晓得他甚么时候走到白衣男人身后,他腰间的刀徒然出鞘,迸裂着寒光刀影闪动,下一刻便架在了白衣男人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