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深夜邀约,想来并不是喝酒那么简朴。她虽没听到两人详细的说话,可从白衣墨客那番话里,她模糊猜到了些。
秋香见他愣住,松了口气。也管不得雨天路滑,一起小跑到他跟前,把他笼在伞内,喘着气把怀中的伞递过给他。
姑苏四月的夜晚,下了好大一场雨,几年可贵一见。做买卖人早就收了铺子,窝在被子里熟睡。
他现在赐与秋香的印象就似夏季里的寒梅。
报削发门时,她的语气更是底气实足,仿佛是想用这个名号吓白衣墨客一下。可惜,对方没有任何神采颠簸。
独一可惜的是他黑发湿透,白衣风采不再,她没法设想此人常日里的意气风发。
「唐寅对您的好感度+20」
明显是不留余地的回绝,秋香固然猜到几分,可还是被他决然不移的答案给惊到。
声音极其轻,音色带着微微的颤抖,就像她现在眼眸中的瑟光。
而当宁王瞥见她手中未送出去的伞,便无声笑了,嘴角边轻含的愉悦昭然若揭。
聪明人说话,不必多言便心知肚明。白衣墨客听罢,也把秋香细细打量一遍,然后微不成见的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光彩,霎那后在黑夜里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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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笑,为本身一刹时的失态感到好笑。她撑着伞原路返回,但才踏出第一步,耳边的惊雷便又再次落下。
不过,他并没有当即接过。任由隙间的风混乱了黑发,方才的雨水沿着下巴流向颈间印入白衣,他纤瘦的身子脊背笔挺。
秋香踏出的脚也徒然在半空中愣住,手上的伞柄离开节制,落入水塘溅起几道水花,泥水也在绣花鞋上留放工驳的印子。
手中的伞接不接,就代表了白衣墨客的挑选。
冬香正想问石榴时,一向保持笑容的华夫人已敛去了笑意。她叮咛道:“春香夏香,你们和冬香石榴一起去。”
秋香几次端看了几遍,在肯定无过后,终究放下心来。
这或许已经不是秋香所知的阿谁「明朝爱情物语」了,它正往另一个方向前行,再也窜改不过来。
这日的夜晚,连打更人也没有,只要耳边的雨水与渐远的落雷。
面上被雨打湿,她却不管不顾,只是旋即回身。
***
只要她晓得,方才惊雷落下的那一刹时,某个声音也同时响起。
“那就不打搅华夫人安息了。阿卓,回房。”宁王对华夫人一笑,喊过那黑衣中年男人便上了楼。
当秋香再寻那道红色身影时,已是徒然,面前徒留下沉寂的玄色。
“你家夫人是?”那白衣墨客语音清泠,一双黑眸通俗无底。
白衣墨客如是聪明人,便会明白华夫人的企图。这送伞是假,只不过是夫人对他抛出的橄榄枝。
透过雨声,白衣墨客的声音此时模糊传来。他的声音与眼神一样萧洒,又带着几分风轻云淡的味道,他道:“我想,你们的夫人已经猜到了……”
叹了口气,她认命般走向堆栈走去。
跪,我是肿么了……
石榴皱眉,禁止了她接下来的长篇大论:“冬香,和我一道去安排丫环们的住处。”
此时,雨小了很多。砸在空中的声音不若方才般狠戾,更像是轻巧的鸿羽。多年后秋香仍记得阿谁矗立有力的背影,他当时没有转头,只是反手摇了摇手。
游移了半晌,秋香虽不抱希冀,却还是细心问道:“公子决意如此?”
宁王想要招揽的人,想必也不是甚么三流人物。
秋香恍然,如果华夫人没有猜到,又如何会遣她来呢。
这天下到底有多少人能淡薄名利,不畏权势,秋香不得而知,但现在面前却碰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