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听上去笑意拳拳,实际上倒是最让唐寅尴尬。
“看来这一段时候公子是不能作画了。”秋香点了点他的手,持续笑:“不过也好,想来比来公子也是没时候作画的,不是吗?”
秋香轻声道:“没看住春香就算了,你们还大半夜的在船上闲逛起来了?”
她把掉落在地的白瓷瓶子捡起,小丫环们脚步声还离得很远。
如果唐寅也有个体系在手的话,现在体系音必然会提示他,秋香对他的好感度缓慢下滑。
这头秋香冷眼旁观,并无上前帮手的心机,只在一片暗夜中看那红色的布条一圈又一圈的挪动着,就像看不到绝顶似的。
如何不恼!
不再多言,语气也生硬很多。只听她轻哼一声,向唐寅面上轻瞥,直言道:“既然秋香为华府之人这件事让唐公子心胸芥蒂,那么秋香也不再叨扰,这就归去了,公子请自便……”
秋香这才不得已收敛了神采。
如此她叫了两声,短促的脚步就靠近了过来。
可才子神采不在,眼底只剩一丝恼火。
――沉默。
她身姿绰约,在黑夜当中黄衫摆动,脚步轻巧如羽,那同色的系腰更是把那纤细的腰肢凸显。可惜夜色太暗,唐寅看不见裙摆绣上的斑纹。
然后只见秋香把手中的白瓷药瓶往灶台上重重放下。
黑夜中那仿佛包含着滔天怒意的低吼在耳边迸发,秋香黑沉的瞳孔中,一腔瞪眼再较着不过。她决计以唐寅的姓与字相连,此时这个显得并不尊敬的称呼,足以诉述她心中的怒意。
黑夜又沉了几分,等秋香走回春香躺着的阿谁房间时,春香还死死趴在地上,她嘴角一抽,终有些笑意。
小丫环道:“是秋香女人的声音!”
小丫环的用着疑问的腔调,可此中模糊的抱怨还是被秋香给听了出来。
“公子既意在闲云,我又怎会有‘非分之想’,再则,我虽是夫人的宠婢,可到底不过是个丫环……”秋香如此说道,眸光从未挪动过半分,只把唐寅的神采支出眼底。
比起让人曲解来,这堪比‘戏耍’的行动更让她恼火,特别对方还是她一心想要晋升好感的唐寅。
“女人别曲解,唐某只不过是为华府可惜罢了。”
她用着最安静的语叙,却没法粉饰此中的怒意:“另有一席话,公子也说错了,秋香未曾对公子施恩,这只不过是秋香对本身犯下的错误稍作弥补罢了。”
此时,黑夜里秋香的神采显得并不是那都雅,目光忽闪。心中已然明白了唐寅这一袭话的意义。
他的一番话洋洋洒洒落入秋香耳中。
语气不算好,却也算不上坏。
怪不得开口之前,他会对她道‘莫要恼我’。
秋香眯眼道,舔着干涩的唇瓣道:“唐公子不愧才子之名,公然好算计。”
她说:“我一个丫环又那里管得了仆人家的事。唐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语气竟是那般不咸不淡,仿佛他已经忘了是谁惹得她愤怒。
而唐寅这时则抿着薄唇缓缓抬了头,他望向秋香。
她说话里带了暗讽,唐寅又怎会听不出。
她想着那道红色的身影,心中暗恨。她本是个情感内敛的人,可却有着一股子的好胜心,不知何时她竟然与唐寅耗上,使得这场攻略游戏变得不那么纯真。
“女民气机敏捷,实堪大用,只做丫环确切可惜。”唐寅笑道。
唐寅清越的音色,在夜风过后才悠然响起:“唐某天然是晓得女人助我不过是善心,只是局势逼人,身不由己。女人又是华府的人,唐某只得先小人后君子。女人的恩典,隔日必然更加了偿……”
秋香见他笑,心中倒是怅惘,按捺着一腔怒意,她低声问道:“公子是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