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蝇随苍鹰学武光阴不长,但已深得蛆蝇尸海剑精要地点,可他本性怯懦,遇事怕烦,脱手之际,总缺了‘狠、准’二字。此时在厮杀当中,在仇敌尽力攻来之时,反手使出妙招,仇敌竟难以自救,可见大险中可求大胜,大祸中可谋大福。他既然已明白此理,顿时如瞽者重见光亮,脱手愈发精美,瞬息之间,他只攻不守,埋没反击之力,仇敌攻了数招,他便顺势杀了数人。
飞蝇见这四人总算消停,走上前来,检察刺客尸首。安曼见他们死状与阿修罗一模一样,心头火起,说道:“他们定是杀死阿修罗叔叔的黑手,却不知他们是如何令我们三人中毒的。”
赤蝇踌躇半晌,说道:“我见情势危急,不得不如此,幸亏那些杀手也不短长。随后我找到飞云...大哥,他从那信使口中问出你们见面之地,找到这儿来。”
赤蝇怯声道:“甚么事理?”
安曼想道:“我身边不缺武功高强之人,但并无他这般料事清楚的谋士,阿修罗叔叔本来聪明显事,可现在却已离世。这飞蝇单凭一页手札,便知有人要杀我,更算准那民气机,真似能未卜先知。”登起爱才之心,想要劝他留下互助,但眼下却也不忙。
安曼、李若兰、李书秀皆大呼道:“是那名医的解药!”
李若兰久闻此人碎嘴多舌之名,闻言好笑,又不由着恼,嗔道:“赤蝇侄儿,你说些甚么呢?”
赤蝇落在地上,眼神高兴,笑容弥漫,说道:“师祖,我懂啦,多谢师祖提点。”本来飞蝇瞧准机会,趁赤蝇遇险之际,一言点出,令赤蝇明白化险为夷、中险腾机的事理。
李书秀与李若兰互望一眼,面露浅笑,都想:“他一贯嘴硬心软,实在极有义气,这脾气倒是古怪,却也由得他了。”
安曼深深呼吸,稍稍平静,问道:“飞云大哥,那现在又该如何是好?”
赤蝇惨叫一声,喊道:“若兰师叔?你怎地偷听我说话?”
李若兰脸上一红,啐道:“我功力未复,手上也没使多大力量,这位师侄最没骨气,稍稍一碰,便叫的如同杀猪。好啦,好啦,我饶了你啦,再向你陪个不是。”
安曼回思那名医毒计,当真不寒而栗,急道:“我们快些归去,找那奸贼算账,哪怕用刑逼供,也要他说出教唆之人。”
赤蝇点头道:“我用师父所传工夫,今早便跟上那信使,此人鬼主张多得很,绕了大圈,城中人多,我几乎跟不上他,他走入一大屋子里头,向很多人禀告此事,随后便返回家中,再等两个时候,便有杀手来找他了....”
李书秀问道:“是你救了他么?”
安曼咬牙道:“你胆敢嘴硬?真当我心慈手软,不会折磨你么?”她夙来心肠良善,待人亲热,但却也爱憎清楚,发怒起来,对仇敌也并不包涵。当年她恨李书秀害死拉普,竟要手持匕首伤她,乃是哈萨克族一贯称心恩仇的风格。
赤蝇说道:“我们抢先找到那信使家中,救了他一命。不然他也开不了口啦。”
飞蝇说道:“枉你师父教你这么久,怎地老是还归去了?仇敌畴前后刺你脑袋,斩你腿脚,为何不使‘星罗棋布’,一举反击致胜?又或者他们横挪纵跃之际,你明显推测,为何反而躲闪,不使‘虬龙般游’杀敌?”
李若兰一拧他耳朵,笑道:“你师父不来管你,你师姐也不在此处,我便代他们两位,好好让你学些事理。”
安曼自也传闻过这高尔丽雅之名,晓得她乃内宫第一美女,极受脱脱汗宠嬖。她秀眉一簇,大感猜疑,说道:“我与那高尔丽雅并无抵触,她为何非要杀我而后快?”
当下飞蝇将四人带到那信使藏身之处,乃是在一偏僻山洞当中,那信使见他们返来,面露惊骇,大声道:“我招,我招,我甚么都招,莫要再用手指导我,我与圣女无冤无仇,我...我并非用心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