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走,这一桌顿时显得难堪沉闷,苍鹰眼神苍茫,只顾着一杯一杯喝酒,归燕然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苍鹰,半晌以后,他说道:“大哥,你为甚么不分辩冤情呢?”
另四人闻言大惊,晓得这玄秦等闲不开口说话,但是出言必中,极其灵验,忙围着他相问,但玄秦摇了点头,懒很多说,世人无法,付钱结账,一同拜别。
那兰儿说道:“罢了,罢了!人都死了,也落得清净,我们只需记得他的好处,也无需是以与旁人辩论!玄秦大哥,你如何看他?”
张君宝与归燕然也极其欢畅,三人回到街上,来到繁华地段,却找一座人少的酒家坐下,苍鹰嚷着叫了酒菜,三兄弟有说有笑,把酒言欢,越喝越是欢乐。
张君宝笑道:“以是我们才将他的儿子也一同点了穴,经验一番,将来子承父业,他们也定然不敢逼迫百姓,为祸乡里。”
就在此时,只听邻桌有人骂道:“胡说八道,放屁!放屁!”
苍鹰一听有人挑衅。恰是求之不得,就想要撺掇着来一场酒鬼恶斗。醉汉扭打,往那边一瞧,不由得一愣。
归燕然抓耳挠腮。举棋不定,说道:“我在哪儿都成,在镇上有镇上的好处,在山里有山里的妙处。在镇上待得烦了。就去山里住几天。在山里待得闷了,便来镇上找热烈。”
苍鹰叹道:“可惜没问这老儿要些金银来,不然拿来买酒,倒也恰好。”
苍鹰喝了一杯酒,说道:“不错,不错!管他.娘的是是非非,老子行得正,坐得直,内心舒坦就成!”
另一名胖脸男人说道:“吴老,这话可不是我第一个说的,你冲我发甚么火呀?再说了,那火雕苍鹰之事,只与雪莲派、朝霞楼有关,与我们又有甚么干系?”
张君宝笑骂道:“好哇,我不揭你疮疤,你倒掀我的短来了!你倒真是死党,胜似亲弟,浑然不知客气,不给大哥面子。”
张君宝点头道:“人各有志,难以强求。三弟,你呢?你又感觉如何?”
苍鹰笑道:“那是大哥你好老庄而轻孔孟,与我们俗人大大分歧。要我苍鹰去荒山野岭住上几年,我准得找去处吊颈不成。小弟我可不想有为出世。还得在这俗世上混着。”
归燕然说道:“好险,好险,那千户老儿年纪这么大,如果我们动手稍重,将他折腾死了,此地换来新甲主,周遭群众,岂不又要遭殃?”
此中一名中年文士背对着苍鹰等人,难见面貌,现在说道:“唉,运气叵测,世事难料。我们这些年身在江南,固然繁忙驰驱,但常常闻声苍鹰兄弟的豪杰事迹,总忍不住为他喝采道贺,岂知他竟然....竟然会落得这般了局。”
张君宝说道:“莫说贤弟你,就连愚兄我,往年行走江湖之时,也曾犯下过很多大错,激发很多祸端,幸亏愚兄当年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行事又有些隐蔽,故而旁人只记得愚兄的好处,未曾有人因此记恨,想来又幸运,又忸捏。”
张君宝笑道:“你的为人,旁人不知,我们俩莫非不清楚么?我们若信不过你,又岂会与你结为兄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既然假死逃脱,定是不想伤了昔日朋友,也不想留下半点连累,对么?”
归燕然与张君宝对苍鹰旧事一无所知,听闻此言,不由往苍鹰望来,苍鹰郁郁寡欢,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酒,想起昔日恩仇,越来越是难过。
张君宝与归燕然见苍鹰悲伤,只是不断相劝,苍鹰生性萧洒,不记旧恩仇,悲喜不长留,又喝了几杯酒,顿时不再介怀。
归燕然又问:“大哥,你熟谙先前那五人么?”
苍鹰平生极少落泪,现在听了兄弟二人言语,眼眶一红,几乎掉泪,他仓猝抬头喝酒,偷偷稳住情感,吐出一口浊气,说道:“这等鸟.事,提它何为?喝酒,喝酒?莫坏了我们兄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