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兰说道:“你对我无礼,乃是犯上反叛、目无教主之罪。本当将你送入大牢,杖刑服侍,但我宽弘大量,只稍稍惩戒,暂不与你计算。但若再有下次,我便废去你的工夫,将你逐出本教,你可明白?”
四人走出屋来,正值月明夜浓之际,秋风吹过,微觉酷寒,她们快步来到夺魂的玄华堂外,只听里头吵声甚是狠恶,但抬高声音,话语恍惚,也听不清在说些甚么,李若兰敲敲木门,问道:“华姑姑,你在里头吗?”
李若兰冷冷说道:“本来你早有违逆之心,明天来此,便是劝华姑姑反我么?”
归春谨慎翼翼取出一封信来,得李若兰同意,扯开瞧了一遍,说道:“启禀教主娘娘,老爷他们又打了败仗,现在在江南已将鞑子打得落花流水,站稳脚根啦。”
李若兰听归春读完信,归夏复又上前。提及诸般帮务琐事,提及教中又有争端,夺魂与旁人争论,李若兰听在耳中,不由得大感头疼。
屋内屏风以后,一女童慢吞吞的走了出来,哭哭啼啼问道:“娘,娘,我要娘。”
这一年来,趁元朝与窝阔台汗国、金帐汗国战事焦灼之际,赵盛起兵,攻敌不备,连下云南数十城镇,而李听雨率江龙帮世人在九江发难,也霸占临安、扬州等数城,接连得胜,众义士士气大振,更加主动,而天下豪杰豪杰受此鼓励,不竭投奔,更有野心勃勃之人顺势举旗,也学赵盛模样,另立新君,自封王位,于云贵叛逆,与元军多有交兵。
李若兰心头一阵不安,问道:“你拿定主张?甚么主张?”
闻姓女子忍耐不住,说道:“教主娘娘,哼,真不知何德何能,敢以教主自居。”
归春大声道:“且慢!隋先生,教主娘娘有事要问,你可不能就此走了。”
李若兰嘲笑道:“我夫君武功多么高强,能够杀他之人,武功当不逊于燕然。当世当中,除他以外,只怕再无别人。他也晓得此中关头,故而不显山露水,想要瞒过世人眼睛。哼。此人如此奸刁,骗得了旁人,却骗不了我。”
隋姓老者嘿嘿赔笑,点头道:“教主娘娘讽刺了。”拱手又道:“部属辞职。”
夺魂赶紧道歉,叫来侍女,倒上好茶,李若兰客气几句,抿了口茶,赞道:“好香的碧螺春茶。”又浅笑道:“隋叔叔,你们与华姑姑作伴,不但站着,怎地也不喝她的茶?莫非是嫌她的茶不好喝么?”
隋姓老者低哼一声,低头便走。那闻姓女子性子最烈,朝李若兰瞪了一眼,神采无礼已极。李若兰心生恚怒,问道:“闻阿姨,你有甚么话要说么?”
闻姓女子喊道:“我也没说要反你,只不过你这教主驰名无实,又广纳异教俗报酬教众,不传播教义,我便不想再为你卖力!”
隋姓老者等人听她如此偏袒,脸上皆有喜色,夺魂也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闻声了么?教主侄女命令啦,你们此后不准如此,这就退下吧。”
那隋姓老者乃是教中长老,眸子一转,当即笑道:“教主娘娘来此定有要事,我们何必留此误事?属劣等就此辞职。”
归春道:“他此人奸刁的紧,欲盖弥彰,假装颓废不济,不时借酒消愁。出工不着力,老爷信中特地提到了他,尽是可惜怜悯之意。”
李若兰见他们拜别,愣了半晌,又望向夺魂,见她也悄悄入迷,问道:“华姑姑,他们到底与你说了些甚么?”
李若兰道:“甚好!”蓦地一碰茶碗,哗啦一声,碗中茶水直飞出去,如水龙般撞在闻姓女子胸口,那女子只觉一股雄浑内力撞来,眼冒金星,胸腔剧痛,哇地惨叫,摔在一旁,咳嗽连连,呕出一口血来。这闻姓女子也是教中长老,武功非常不弱,谁知李若兰不过抛洒茶水,便足以令她重伤,武功之高,当真惊世骇俗。隋姓老者、班姓老者与师姓男人各高傲惊,神采惨白,而夺魂则神采黯然,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