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尽欢怔住了,颤颤地抬起手抚着伤疤的边沿,近乎猖獗的喊着:“不!不……”
“太子!”淑贵妃心急如焚。
殿中乱作一团之际,太子木讷着回身。
“何事?”泰宏帝问道。
此言一出,殿中顷刻哗然……
淑贵妃见她那儿子已愣在了那边,心下担忧他会跟睿王一样打动,做出甚么不顾局面的傻事来。再看着挑起事端、别有用心的慧妃,淑贵妃气急斥道:“慧妃,这是赫儿的婚礼,你现在说这些到底安的甚么心!”
殿里人声喧闹,乱作了一团,泰宏帝神情凝重,看着像是在走神,并没究查睿王的拜别。
萧妃急道:“好了都别说了,还不快去找找,尽欢生性要强,还不知会闹出甚么乱子,曲家一门只剩下尽欢尽愉姐妹俩了,本宫能做的就是替姐姐和姐夫照顾好她们姐妹。”看了看容儿怀中的女娃,感喟道,“尽愉还小,尽欢如果出甚么事,本宫可如何跟姐姐交代啊。”
“大蜜斯,大蜜斯……”
新人施礼之际,一个宫女悄俏出去对慧妃私语了几句,慧妃模糊有些欣然,随即又装出一副郁郁哀伤的模样站起家来:“皇上,臣妾有一事禀告。”
慧妃神采难过,缓缓说道:“曲尽欢饮鸩他杀了,就在御湖边太子种的桃林里。”
“小怜,尽欢呢?”萧妃拉开门问扫地宫女道。
“也只要你这么大胆,敢在御湖边种这片桃林。”
“蜜斯如何在这儿啊,让奴婢好找。”
“蜜斯聪明了一世,可惜胡涂了这一时,老爷和夫人都没了,蜜斯也不该活着。”
殿旁观礼的慧妃饮了杯酒,扬了扬唇角:“淑姐姐曾经不也如许夸过太子和曲尽欢吗?”
曲尽欢沉了口气,平和地说道:“传闻花开了,过来看看。”
“奴婢和蜜斯主仆一场,也不忍蜜斯死得不明不白,实在这杯毒酒是太子殿下赐给蜜斯的,以免今后蜜斯会呈现在太子妃面前,惹得太子妃娘娘不欢畅。”快意笑容满面,清算好酒具,若无其事地分开了。
小怜一起寻来,发明了桃树下的背影,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了。”边走近边唤道,“蜜斯,我们归去吧,娘娘可担忧蜜斯了。”
金碧光辉的东宫大殿,编钟动听,丝竹声阵阵,殿中皇亲国戚齐聚,共观丧事,一片平和。
前朝灭,烽火起,多国分立已二十余年,数年前烽火才逐步散去,天下局势趋于安静。乱世以后仍有九国并存,此中中原祁国边境最广,东燕国力最盛,祁燕并列九国之首,相互管束,各国得以保持着大要的战役。
经年之言,话音犹在耳畔,未曾想在她曲家遭奸臣诬告叛国,满门罹难之际,口口声声非她不娶的太子殿下却当即悔婚,更在这花开之日娶了毁她面貌的贱人!曲尽欢哂笑:“山盟海誓只为棍骗,情真意切到头来都是操纵,本来你看重的,不过是我的家世!”
曲尽欢已无涓滴反应,小怜鼓足了勇气伸手一探曲尽欢鼻息,猛地抽回击,怔怔跪在地上:“小……蜜斯。”
泰宏帝与淑贵妃高坐主位,淑贵妃看着从殿外走来的一对新人,欣喜地笑着:“胜雪和赫儿真是一对璧人。”
沉默看了一阵子,移步走入桃林深处,在一株开得最富强的桃花树下席地而坐,倚靠着桃树,忆起畴前……
覃赫眉宇舒展,看了一眼淑贵妃,深合上眸子,点了点头。
礼乐声又起,苏胜雪嫣然一笑,盖上盖头。
东宫传来阵阵喜乐丝竹,似将这撕心裂肺的声音袒护。
曲尽欢唇角微扬:“想死还不轻易,可我如果死了,曲府高低几十口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曲尽欢已没了说话的力量,嘴角排泄的血滴在白纱上格外刺目,呼吸越来越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