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将乐布衣扶起,果断道:“如果因为孤秉承正道而众叛亲离,那孤认了。”乐布衣叹道:“如果那样的话,这天下还不如打碎了重来的好。”说着重新躬身道:“门生愿助王爷秉承这正道,哪怕粉身碎骨也绝无牢骚。”
太子皱眉道:“沈家如何措置?这一家在御林军和铁甲军里的影响都不小,冒然脱手的话,会引发反弹的。”
见秦雷眉头纠结,背在背后的双手不断的握紧松开,乐布衣晓得王爷在斗争,便轻声道:“当今看来,您即便归去,也是进不了宫的。”
秦霖一脸无法道:“但你还不晓得京里是个甚么环境,万一真是龙潭虎穴如何办?”
秦雷堕入沉默当中,一时候,除了靴子踩在雪上收回的咯吱声,四下再无半分动静。
文铭义呵呵笑道:“太子爷仁厚,微臣当然晓得您是被逼无法的,但不体味内幕的可不晓得,如果不把这些人的嘴巴堵严实了,传出去可有损您的圣名啊。”
两人冷静行了一段,待离得营房远了,乐布衣才低声道:“王爷,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万不成莽撞行事。”
卧在榻上的河阳公主吃吃笑道:“你们真傻,用父皇的语气写一道圣旨,不让我那五弟进京不就行了吗?”伸出翠绿般的手指,将如瀑般的秀发随便一拢,娇声道:“老五不在京里,沈家还能如何蹦跶?退一万步讲,就算老五进了沈家又如何?这些年父皇对沈家的态度含混,把向来天子亲领的御林军交给他们,这哪是要用他们呵?”
乐布衣轻笑道:“王爷莫藐视耸峙大秦宦海四十年的李太尉,若老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杀一气,他早众叛亲离,变成乱坟岗上的一抔黄土了。”
秦雷吁口气道:“我也是体贴则乱,你说的我也都明白,但没有亲目睹到皇祖母安然无恙,我是不管如何也放不心的。”
阴先生捏着稀少的胡子,嘿嘿笑道:“东主想要那把椅子轻易,但被人说‘得来不正’的话,根底就不稳,那椅子坐起来也硌人,还轻易授人以柄。”说着幽幽叹道:“以是说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成活啊,本来秦家降下个杀破狼,给了他们一线朝气。却硬生生要把那秦雨田逼得同室操戈,这不是自作孽是甚么?”说完,阴先生忍不住对劲的笑了。
一攥拳,嘴角抿出条冰冷的弧线,恨声道:“与其等着将来被我那好五弟撵下台去,还不如先动手为强呢。”与其说这是他的战役檄文,还不如说是贰心虚的自白。
“太子既然敢锁拿三爷,就申明他已经节制了陛下,这耸人听闻的动静如果传出去,引发的轩然大波,足以将他淹没无数遍。”乐布衣不紧不慢道。
乐布衣轻叹一声道:“确切如此,那门生送王爷个锦囊吧,到一筹莫展时翻开利用。”说着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又从怀里取出个青布小包,将那纸叠好,塞进青布袋中,再用棉绳扎好。信手一弹,那青布袋便齐截道美好的弧线,稳稳落在秦雷手中。
李浑撸着胡子嘬牙花子笑道:“先生所言是极,如果他们秦家本身把名声废弛完了,那就是无道了,一无道气数便尽了,我们取而代之乃是拨乱归正,就不算是篡了。”
秦雷转头望向他,沉声道:“为何?”
秦雷刚要翻开看看,却听乐布衣慢悠悠道:“看了就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