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关既不能明里过雄师，乌岭道又一样窄狭，说得世人一片愁云惨雾，成去非抬眸看了看邵逵问道：“平北将军可有良策？”
等将军们走远，成去非才回到大帐，这半日参军刘谦一向奉他命留在帐内清算舆图，现在人皆散尽，帐内唯烛火嗤嗤，刘谦曾于十年前在并州做过林敏的长史，对并州事件还算熟稔，他本早被外放为官，出征前被中枢临时召回，随王师再度挞伐西北，亦有韶华不再，恍若隔世之感。
不远处，借着火光, 模糊可见领头的恰是韦少连高立等人, 等马蹄声近了，众将方看清楚这几人坐骑两边竟挂满了头颅！一磕一磕的，司其不由笑道：
司其很快赶至大帐，不明白主帅缘何召得如此火急，成去非亦很快为他解惑：“清算全军，朝壶关隘解缆！”司其骇怪莫名，“大将军，正下着雨，要赶夜路？”
“壶关尽在指顾之间，可两侧绝壁峭壁，草木葱茏，易遭伏击，这里离胡人本部太近，我军倘浩浩大荡畴昔，冲得了一时，却不免深陷其间，那边胡人后盾必源源不竭，何况他们比我军熟知地形，我军不能冒此风险。”成去非已打起精力，同众将筹划开来。
这里的阵势，成去非已当真研讨过量回。上党郡所辖周边，东有太行，从而导致难能从冀州刺史处得以援助；南有王屋山，又堵截了同司州的联络；西有中条山隔绝，北有太岳诸峰。期间交通唯有靠狭长山谷和官修驿道，这些孔道狭长盘曲，居高临下，有险可依，利出倒霉入，自上党四周向任何方向出关攻掠都自有长驱直入、高屋建瓴之势，果然是个宝地，胡人集结重兵在此扼守，王师倘拿不下上党郡，恐怕光复太原只成幻影。
韦少连平日不爱读书，贯穿不了司其的俗话说，睁大了眼睛看着成去非，岂料成去非眼波微微一挑，他便败下阵来，换成一副嗒焉自丧的模样，负气道：“末将晓得了！”
“临书涕零，不知所言，聊吐愚衷，谨凭鸿雁之传，伫望白云之信。妾再顿首，念念。”
刘野彘却道：“全军不成无帅！大将军不能冒此风险，请大将军许末将带人潜入内城！来策应大将军！”
“小韦将军真乃出林乳虎啊！”
“大将军，”刘谦执图而起，成去非打了个手势，表示他坐下，问道：“我军现在离壶关隘约莫另有多少里路？”
“妾琬宁顿首，愿夫君见信如见故交。别后月余，殊深驰系。江南尚春寒料峭，然君身往北国，迎朔风凛然乎？君在外为将，自百忧感其心，万事劳其行。君尝于府中，冬一裘，夏一葛，食朝夕饭一盂，蔬一盘，何其陋也。今在北地，不知君无饥否？无寒否？”
断续零散的旧事，一一萌动起来，成去非展转好久才得入眠，杂梦纷呈，不似昔日，比及翌日起家时，怠倦未解，一丝较着的倦怠浮在眼窝深处，众将虽有发觉，然无一人晓得大将军是夜如何思人不寐，固然众将一样为家书所牵引的情思悸动。
“对，”成去非心下已定，“壶关城门戍守定会因这雨而松弛几分，恰是我军攻关良机。”
内容虽多，篇幅却并不长，成去非又大略扫了一遍，方重新入封。等他拿起另一封，不消翻开，也知是琬宁所书。手底行动不觉停滞，沉默偶然，终缓缓展开看了。
只不过，那羊肠鸟道，怕是连一队轻骑都难以通行。
韦少连一时喜不自胜, 成去非的冷水又将将泼他满面：“不过是冯河暴虎。”说罢转脸向高立等人叮咛论功行赏之事, 韦少连凝神听了半日，也不见提及本身，正忍不住要问，成去非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