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大人谕。”铁面熟与诸多云阳府亲卫略略抱拳,拔刀而起,立时候便是一涌而上,将其团团围住,伸手就是一刀砍过。鲁老仿佛也来个兴趣,飘身而出,袖间掌锋与那刀中寒芒也不遑多让。
“那也不是这么个糟蹋法啊……”
“那好。”李兰的视野将他满身锁定,把长剑缓缓递到了亲卫的手里,指着本身的胸膛,缓缓道:“尽你最大尽力,拟出陆丘的剑势,在这里开个口儿。不过别太深,我怕疼。”
“鲁老想到那里去了?”李兰微微怔仲后,自知曲解,不由莞尔笑道:“有始便有终,戏总归是要演全的嘛。既然是以犯上反叛的名义诛杀陆丘,天然要有点伤才行,届时御前奏对时,也有点佩服力啊,毕竟他可不是甚么布衣百姓,而是堂堂文远侯的儿子,不思万全之策如何能行?”
在笔墨纸砚俱全的案首之上,李兰正襟端坐在那边,一柄寒若秋水的长剑握在他白净如玉的掌中,斜斜拖在身侧。蜡炬摇摆,他那素净温润的面庞上因胸口新伤而略显如雪般的惨白,眉宇间腾腾杀气锋芒毕露,光鲜衣胄则有些碎裂和庞杂,上面那道剑痕时不时仍浸出殷殷血迹,滴落在那些墨卷的扉页上,看着触目惊心。
“造反的是你们!”李兰眉宇一沉,腔调甚是清冷隧道:“本将向来不管是多么贵胄后辈,既已入我麾下,自当谨遵左督卫一应军法,陆丘擅加触及国法,死不足辜!铁面熟,传本将谕,如有胆敢以下犯上者,杀无赦!”
副都司等人虽说猝不及防,但毕竟是在左督卫磨炼多年的人物,电光火石,便抖擞抵挡,凛冽剑势直卷为首的鲁老而去。
六月的风带着微暖拂过,起居主院内一片嫣红。庭园外,错落有致的花木盛开,片片花瓣跟着夏风飘落,氛围中弥满着醉人的花香,故而诸位统军将佐经过演武场而踏进暖阁的时候,并未察知出那些浊重腥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