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似没有想到过后续措置的题目,有些迟疑。
“宇文拓夙来眦睚必报,路上本王发觉不当,故而从速追了过来,幸亏先生没事,不然云阳必定又要请我吃鞭子了呢。”
“都统大人客气了。”恭王朗声笑道:“本王信赖都统大人乃是一言九鼎之人,宵禁将至,既是如此,你我便在此分道而归吧。”
“为何如此啊?不是临时放过他吗?”
“举手之劳罢了,何谈如此重恩。”夏云泥将身子缓缓转了过来,直视着李兰的眼睛,用极慢的语声道:“刚才心切剑器浑脱舞,故而冒昧尾随先生至此,还请勿怪。现在既已相安无事,我便未几加叨扰了。”
李兰眺望着海棠宫的方向,眸色中模糊涌刮风雷之气,薄唇轻抿,冷冷道:“当然不会这般等闲放过他们,只是非常之期行非常之事,他日若腾出空来,有得是机遇与那位四皇子较量。”
恭王听他如许说,神采立时阴沉了几分,道:“如果都统大人感觉有权向敝国问罪,为何不递交国书,明着来看?偏是未经照会,便于我大周都城随便进犯公主府的客卿,是何事理?”
固然李兰已然透暴露放他拜别之意,但踏雪荀梅还是没推测恭王竟承诺的这般干脆,本来筹算尚要经历一番恶斗的筹办没了用处,反而呆了呆。不过贰心中深知身份透露的本身决不宜再在巷里多留半晌,略略怔仲后便反应过来,抱了抱拳,不待南楚正使夏云泥相拦,掠身而纵跃,便消逝了身影。
不过固然理亏,踏雪荀梅却不想逞强,看着李兰素白清减的容颜和闲淡安宁的浅笑,当下语气冷傲道:“我从不为已经做过的事情悔怨,既然获咎了先生,恭王殿下想如何办,明说好了。”
听到这么古怪的说法,踏雪荀梅不免有些讶然,视野忍不住投向了房檐下安然肃立的李兰。不管是从身份职位,还是春秋资格上来看,现场能做主的都应当是恭王姜无忧才对,莫非这个李兰在大周朝中职位如此超然,竟能让一名皇族宗亲都俯身服从?
“不错。”恭王也笑道:“”本王平素最喜找宇文拓的茬,到时可别忘了让本王给你打前锋哦。”
“就是因为已经放过他了,殿下才要进宫,既是禀告,也算是请罪。”李兰黑幽幽的双眸深不见底,“因为你若不说,很快就会有人向天子陛下奏报你无端辱及西魏国颜了。”
“殿下真是给鄙人出困难啊。”李兰一看便晓得踏雪荀梅在惊奇甚么,不由笑了笑,但神情却很轻松,“都统大人刚才一剑西来,只击碎了朱盖,却没有伤人,对这些侍从也部下包涵,未出杀招,明显并偶然想要兴风作浪。不过贵国四皇子一事,不过是稍有摩擦罢了,谈不上甚么讽喻的,故而还请都统大人万望勿怪。”
“他是西魏禁卫副都统,魏帝亲信之臣,不管是杀是辱,魏帝和剑宗都不会善罢甘休。届时为了一个踏雪荀梅,如果导致两国纷争,边陲难安,你我该如何自处?”李兰叹了一口气道,“百姓何其无辜啊……”
踏雪荀梅领西魏禁卫副都统之职已历多年,天然不是笨人,当即便明白了李兰的言下之意,不过是为了西魏的颜面,并不是非要把事情闹风雅肯罢休,因而顺着台阶就下来了,道:“先生既是这等说辞,我也没有不信之理。彻夜实属惊扰到了殿下与先生,他日我必会携礼赔罪。”
踏雪荀梅哽了一下,显得有些难以答复。他矜持武功高绝,暗中冬眠想要看看这位不见经传的李兰到底是多么人物,本来的筹算并非想要真的伤人,不过是摸索一下深浅就走,谁知李兰身边竟有堂堂南楚正使夏云泥尾随,顿时便被缠斗住了,成果不但没走成,身份尚被看破,落了现在这般尴难堪尬,不好解释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