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人又忙着跑过来送牡丹,惹得恭王神采飞扬地摆布答礼,鱼玄机抚弄着鬓边的发丝浅浅而笑。只要李兰视线低垂,凝睇着桌上玉杯中微碧的酒色,怔怔入迷。
应是答对无误,红衣女人跑了畴昔再赠一朵绢制牡丹,与此同时帘幕再次拉开,鱼玄机轻转秋水环顾了一下全部演乐坊,见到满坊牡丹成堆,不由嫣然一笑道:“想来诸君善晓乐律,听音辩曲也可全无错处,小女子甚感受宠若惊。”
场面微凝以后,靠东窗有一桌站起一人大声道:“渔歌!”
曲终吟绝后,合座寂寂,鱼玄机柳眉轻扬,道声“花来”,当下便有一个才束发的红衣女人跑了畴昔,赠绢制牡丹一朵,那人甚是对劲地坐下。
只此一句,再无赘言。噪音复起,竟是翰海浩渺之声,渐近渐快,厥后波澜澎湃,白浪连山,忽而冰山飘至,忽而海如沸,一派疏狂,在乐符细致的古曲后吹奏,恭王扬了扬手笑道:“碧海潮生!”
恭王眉睫方动,略带核阅的眸光落在那人身上,面庞上不由漾起一起讶异恍悟之色,轻声道:“怪不得,本来是他……舞乐之痴夏云泥。”
自鱼玄机初提听音辩曲后,合座大哗。
余音未消,只见东窗有一人遥遥而起,腔调甚是明朗道:“此曲乃是东郭先生遗作,泛沧浪!”
这便是南楚第五妙手,目前任职南楚内卫总统领,以舞乐之痴享誉天下的夏云泥。
“雨打芭蕉!”
“确有天人之颜,也不枉入殿下之眼。”李兰举杯就唇,浅浅啄了一口,目光转向台上的鱼玄机,眸色微微一凝。
“烛影摇红!”
“鱼女人过于自谦了。”夏云泥眸中掠过一抹赏识之意,腔调清和隧道:“东郭先生此曲狂放不羁,便是男儿吟曲,也难展其雄烈,故而为其毕生绝唱。谁知鱼女人一介弱质,指下竟有如此风雷之色,实在令我等佩服一二。”
鱼玄机怀揽琵琶,手指悄悄在冰冷的弦上划弄了几下,脸上也没多大的情感起伏,只要一双盈盈秋水微凝了半晌,便微施一礼,柔声道:“玄机不过是微不敷道的艺妓,何谈奏出东郭先生名曲的深远意境来呢?中间所言,实在高论小女子了。”
金声玉振,清吟已罢,演乐坊在坐的将一应曲目娓娓道来,乃至于与恭王殿下同有高呼者,红衣女人看看这个,再看看阿谁,大抵是感觉这座有两三朵了,故而本着偏于弱者的原则停止了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