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凝睇着他每一丝的神采窜改,语气仍然暖和:“陆丘那边我自有安排,容不得他擅加作怪。殿下过了南街时就下吧,千万不成再掺合进朝局之争了。”
女子见李兰素净文弱地站在那边,缓缓上前,敛衣为礼,声若莺鹂:“容衡不知云阳府先生到临青衣坊,有失远迎,万望勿怪。”
巧得是,李兰便熟谙一名江湖人。
容衡沉默少时,端起紫沙壶,为年青人斟了一杯香茶,笑道:“先生既然是老坊主的旧识,非论多么叮咛青衣坊高低自当照办无误,就不消如此过谦了,先生但讲无妨。”
李兰微微颌首,两人并肩而进了宽广疏朗的天井,踏上青砖主道。不知为甚么,他们一起上都是冷静无语,谁也没有找些话来活泼氛围的意义。
容衡以袖掩面,莞尔道:“如此看来,先生当真是与老坊主友情不浅,竟可知其名讳……”
恭王姜无忧眉头紧攒,却又深知此言不虚,只感觉胸口如同被塞了一团东西似的,难以描述那种讨厌的感受。
李兰并没有直接答复她的话,而是从袖中摸出了一个古埙,由小丫环递到了俪人之前。
就在这流言四起,朝局外僵内哄的奥妙时候,云阳府的马车辘辘驶出了皇室府第,向着长安城南边向而去。
走错误落有致的园径小景后,书房已在面前。室内的一应陈列清幽高雅,略有清寒,故而被俪人请到离阳光比来的靠椅坐下时,李兰昂首偶然中瞟见容衡坐在南窗下的位置,心中突有恍忽。
就目前潮生水起的情势而言,执掌着神机营衔位变更与一应财粮分派,当然能够压住陆丘气势,但毕竟不是甚么良策,若想令其言听计从,只能从账目上拿住枉法的把柄,故而当务之急天然是清查出那些蛛丝马迹。如若说都城里有甚么东西通报的最快,那就是小道动静。至于小道动静最通达者,并非高高在上的当朝权贵,而是隐于贩子当中的江湖人。
李兰定定地看着他,很久以火线渐渐点头,字字清楚隧道:“殿下能派容止兄为我解惑,已经帮我很大的忙了,岂能再多有所费事呢?神机营的事情已经开端变得庞大了,不能再牵涉到更多的人出去了。”
李兰略有怔仲,拱手回礼道:“女人客气了。只是事出有因,不得不前来叨扰贵坊清净了。”